而且妘岚脸皮薄,是绝对不好意思派人来见她们。
李相宜目光凝视,“蔓蔓,还有什么隐情,你仔细的说,你放心,不管有什么事,我都替你和你们姑娘做主,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蔓蔓这才跪下磕头,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请郡主救救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听了你们的话,回去后怎么也睡不着,对着喜服流了一个时辰的泪,她鼓起勇气去找夫人说退婚的事,夫人却打了她巴掌,说就是死也得上花轿,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妘霞气得锤桌怒道:“赵氏好不讲理!”
李相宜见她手掌通红,安抚着笑道:“霞姐,这是好事,你想要是妘岚不同意,咱们不是帮倒忙?”
妘霞凝视她:“安康这年纪越大,也越看得越明白了。”
李相宜:“霞姐,安康年纪小但也有想法的。”
“好,我全听你的!”
李相宜愣住,妘霞的回答痛快得让她意外。
看见李相宜意外的眼神,妘霞解释:“安康,实不相瞒,我虽然气恼但也没法子了。”
蔓蔓一听这话,哇的一声,伏地大哭。
妘霞不看她,依旧解释:“岚丫头要嫁的不是普通人,那是魏王。”
李相宜点头,不单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贸然悔婚是最丢家族脸面的事。
更何况魏王虽然人品低劣,也是亲王,先帝之子,同为妘家女所生,当年皇后还曾有心培养他。
魏王妃新死,妘家自然愿意出人结亲,只是魏王歹毒暴躁,没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虎口,妘岚这个孤女自然成了牺牲品。
妘霞感慨:“要从赵氏手下抢未来的魏王妃,就是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是山间恶匪。”
李相宜听了扑哧一笑,妘霞也笑:“我昨日本想带着岚丫头出去躲避,但她不肯,现在赵氏紧紧看守着她,后日就是大婚,时间太紧迫了,你要是有办法,我就全听你的。”
“你放心,”李相宜郑重承诺。
“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妘霞放松一笑,看向一旁犹在迷茫的蔓蔓,妘霞拉起她,“好丫头,你是个有胆量的,你们小姐要是躲过这次劫难,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别抖了,我送你回去。”
*
楼内一片宁静,画屏将上午听见的话藏在心里,虽然不说却时不时的想着。
也真奇怪,郡主怎么求摄政王呢?王爷王妃最疼郡主,只要郡主以死相逼,这件事没肯定能解决!
画屏坐立不安,见郡主又开始把玩着手中的银杏叶,她忍不住凑趣道:“郡主,这银杏叶可真漂亮,金灿灿的,这也是来的巧,京城里只有妘家栽种了十里银杏树,灿烂一片,这天气正好可看,再晚些时候就要等明年了。”
李相宜笑道:“你说的很对。”
是啊,多亏是银杏叶,不然她还真想不到展绮罗。
李相宜在等一个人,一个能解决她所有烦恼的人——展绮罗。
展绮罗常以银杏作为信物,所以李相宜特地准备一片金银杏让凤仙送到西梨身边,意图引来展绮罗。
可为何到现在还没动静?
李相宜有些苦恼,她再一次询问:“画屏,西梨姑娘还没来吗?”
画屏摇头:“没有的。”
李相宜失望,画屏心中奇怪,郡主为什么关心一个乐妓?西梨姑娘不过是楚王的乐妓,一个哑巴。
看见郡主长长叹气,画屏不明所以,虽然心中也烦,但还是打起精神笑道:“郡主,你看这银杏叶可真像鸭掌,怪可爱的。”
李相宜也对着看,的确金黄的颜色像鸭蹼,还开了叉,真像鸭掌。
李相宜摸摸肚子,她头一次将饭吃了五分饱,因为她怕吃太饱会犯困,而错过消息。
李相宜道:“我饿了,画屏,你去拿几盘卤鸭掌来。”
“好嘞,”相比郡主刚才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这个可有意思多了,画屏心中高兴。
鸭掌被端上来,李相宜嚼着说:“画屏,我不出去也不要人伺候,你只管留心府上的动静,一旦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情,无论什么事,都要来通知我。”
“女婢明白。”画屏拿着鸭掌下去了。
人走光了,李相宜啃完两个鸭掌开始思考。
昨天,她把那哑女接入家里,只是因为沈家开罪于楚王,她想借由这乐妓寻找与楚王交接的机会。
直到她到了妘家,到了这边,看见一地的银杏叶,才想起书中剧情,这个西梨认识展绮罗。
展绮罗是个很纯粹的人。人最强烈的欲望:食欲,生殖欲以及求知欲。展绮罗就是个求知欲极强的人,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天生的聪颖让他远超于常人。他有收集癖,且独占欲特别强,看中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放弃。
展绮罗求知欲旺盛,那么只是一片银杏,就足以让展绮罗有动静了。
只是为何他还不出现?
难道真的如人所说,他远游去了?
不可能!
展绮罗之所以滞留在京城,完全是因为他在找东西,一本传说中的秘籍和灵丹。
可他一直都没找到,他当然找不到,因为这个时候,连拥有者都不知道东西在哪。
秘籍是红玫瑰高祖父的遗物,转辗到了红玫瑰的身边,灵丹也一样。而这个时候红玫瑰并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两个东西。
当然因为红玫瑰后来会喜欢男主,东西也等同于是男主的了。
秘籍是其次的,毕竟普通人看不懂,但堪称起死回生的灵丹,这种东西操作简单,张嘴吞下去就行了。
但许多次红玫瑰濒死,都自己硬撑过去了,并没有动用这个灵丹,而在最后的最后,灵丹被男主拿来救白月光了。
李相宜以手托着象牙白的玲珑小巧的宝盒,审视良久,这东西既然展绮罗想要,那就给他,不过相对的请他做几件事,不过份吧。她放下盒子,开始卖力地啃着鸭掌,看见窗外飞舞的落叶,她脑海中浮现那像白花一样惹人怜爱的女孩,也不知妘岚怎么样了。
等到下午日落。等得李相宜开始怀疑人生,难道是她想太多,展绮罗就是真的去远游了?
画屏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回来一次,而郡主一直在发呆。
画屏见她嘴唇干干的,就去沏茶,李相宜见了忙说:“不必了。”
或许她应该立刻去找李怜。
后日妘岚就要上花轿了,她不能再寄托于自己的猜想,无论如何也得行动了。
李相宜起身却见画屏有些忸怩,她奇怪,问:“画屏,还有什么事?”
画屏扭着手笑:“郡主不是说什么都要说嘛,我方才听丫鬟们说府上来了个自荐的乐师。”
李相宜眼睛一亮,忙问:“男的女的?”
画屏有些羞赧,笑道:“男的,听说十分年轻,衣着奇特,但模样绝美,都说,说是华丽无双。”
……
来了!她等待的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