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马蹄声仿佛是他的错觉,他还欲再分辨声音,突然一只手攀上他的膝盖,抓住了他的裤。
下意识间他即刻抓住这只手,转瞬间他就能将这只手折断,但他低头看见了一张脸,一张无比娇艳的脸,哪怕现在她的头发乱得?如同?被拆散的鸟窝,但她的脸依旧是那么的美丽,他忍住了。
他握住她的手,又蹲下看着她:“安康郡主,你说有人会来救你吗?你的父亲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荣比天子,富有四?海,可你被抓来这么久,别说追回你的大军,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们的动作似乎也太慢了一点呢。”
李相宜艰难的睁开眼,她的半边脸好像都麻木了一样,不像拔牙时被注射麻药的感觉,因为除了麻,还有一点痛。
她仰起头看向刺客,道?:“不是我父亲来得迟,是你手段高明,你带着我跑进山里,现在天这么黑,山里地势复杂,你又这样谨慎小心,他们要找到我,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们一定会来的……”
因为毫无力气,她的声音又软又虚,听起来反而有一种过分的温柔,他捧起她的脸,轻轻的抚摸。
李相宜顾不上别的,她心道?:这个刺客的耳朵可比她灵敏多了,如果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他是不会站起来,但连他自己似乎都不能确定,所以说,是可能有人到了这附近来,这里是皇家猎场,四?周都被封锁的好好的,所以有人来,那只有可能是来救她的人,至于到底是真有人还是错觉,只能看运气了。
眼看自己点力气,李相宜扯开嗓子大声喊:“救命——我在这,我在河边,有水——”呼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空中回荡,很快,她的脖子被掐住。
“不要喊,这样的声音可不好听。”刺客笑?道?,他看着她。安康郡主很少露面,但貌美的名号却早早远播,如今一见,倒还真不差,洁白嫩滑的肌肤,细腰长腿,抱在怀中更是无比的娇媚柔软。
因为中了毒,丧失了气力,只能任他动作,就这样她半睁半闭的看这他,就仿佛一块嫩豆腐,让人不忍去动,一动好像就要碎了。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蛋,她却毫无反应,那还有点精神的眼神中露出嘲笑。
“你真的不怕死?”他笑?着问,又指着一旁的小溪,道?:“我看你刚才喊得?很有劲,那边恰好有水,我把你扔进去,不要半个时辰,你不淹死也会冻死,你不怕吗,不哭吗,不求求我吗?”
李相宜听他这样说,再看那冒着寒雾的溪水,顿时觉得?十分恐怖,突然想起红玫瑰也是死在大雪中,同?样都是冻死,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别说被扔到水中去,就是摸一摸那冷水,只怕也要把她的手指冻掉,冷死,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她当即道:“不要,我求你,我不要沉塘。”这可是寒冬腊月啊,她不想死在水里,不过他越是这样说,她反而放心了一些,这个人似乎对他没有十分的憎恶,她从来运气极好,怎么样也不该是这样的死法。
“嗯,有几分味道了,但是还不够,还要再真诚一点,真心一点,”他一边说,一只手却还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心中却道:本以为所谓的皇族美人不过是一朵人间富贵花,结果这女孩却冷静得?不像个十五岁的少女,语气冷淡,眼神无喜无悲,倒像一块冰,像一朵冷霜花,这样的外貌却是个这样的个性,也真奇妙。
李相宜很怕痒,若是放在平时,被人这样摸来摸去,她早忍受不了,但如今半张脸都麻了,不管他如何摸她全无感觉。
眼看她像条死鱼一样,他将她的脖子一扭,李相宜被这样一扭,整个脸朝后看去,正好与刺客面对面,刺客笑?道?:“你不是好奇的我的姓名吗?我告诉你,我姓宗政,你猜猜我该叫什么名字呢?”
宗政?这是个很少见的姓氏!李相宜感觉自己凝固的血好像再一次奔流起来,宗政,她一定能记起来的,书中究竟有那些角色是这个姓?
李相宜想着,她的表情变化其实不大,但也逃不过凝视者的眼睛。只不过一瞬间,他说出本姓的一瞬间,她那死鱼般生无可恋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光亮起来,就好像有一把希望的火在她的眼中点燃,“你好像知道点什么?”刺客凝视着问。
她已经想到了,李相宜心中已经有了一点把握,她甚至想笑。“我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你觉得?我知道些什么呢?”李相宜微微一笑?,她终于能够放心的笑?了,“淮,”她轻轻的喊。
宗政淮被这样一叫,突然觉得?心中一软,她的声音不算动听,却带着一股让他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他耐心的往下听,却发现没了声音。
李相宜没法说话了,过度的紧张的思考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她无法抑制的闭上眼,无力的向后栽倒,眼看要再一次重重的往一旁摔去,却怎么被一只手臂接住。
宗政淮却抱紧她,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