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钟灵一把将冯婷推开，她?怒目看着这个女人：“冯婷，你还来?，你这个骗人精，你害我害的好苦。”说罢她?又不屑的看着李怜，“你以为我还会痴恋他吗，你以为我是来?帮他的吗？我告诉你，我来?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今天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冯婷心焦如焚，她?看向李怜，而李怜只是冷冷地?看着妘钟灵：“钟灵，你真的有孕？”

妘钟灵脸色百变，终于她?的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她?挺起胸前，高昂起脖子?：“没错，是有孩子?了，这一切要多亏陛下的厚爱，若没有陛下的宠爱，臣女哪能得皇子?呢。”她?的尾音拖得长，似乎充满了嘲讽。

李怜看着她?，似乎还是不信。

妘钟灵知道他不信，她?抚摸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说：“的确，真要感?谢的话，这孩子?要感?谢郡主，没有郡主，我又怎么能有这个孩子?呢？”

冯贵妃听得古怪，她?笑道：“妹妹说笑了，孩子?是陛下的骨血，郡主虽好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寄托于怀孕的女人的母性，冯贵妃继续规劝：“孩子?是父亲的血脉，只是父亲才是能依靠的。”

妘钟灵翘起一个手指，她?摆了摆手，笑道：“娘娘入宫多年，怎么会说这种傻话，我们这种女人，父亲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自己，若自己不自强，终会是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贵妃娘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罢，她?不理会冯婷，朝李怜道：“陛下，有一个人想见你。”

“若朕不见呢？”已经猜出那人，李怜是心静如水。

妘钟灵看他如此神?情，眼?中竟忍不住流露出温柔，她?毕竟深爱过眼?前人，纵容心中再多怨恨，可看到了这张脸，她?还是会陷入迷恋。

“是郡主想要见陛下。”妘钟灵收起最后一点杂念。

李怜沉默许久，许久，许久，终于他叹气?一声：“我与她?终究还是成了这个模样。”

与亲人相残，他毫不留情，痛杀挚爱的人，他也早就动过手了，他是帝王，对于曾经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

*

富丽堂皇的宝殿，这是天子?朝见百官所在，而在最高处，李相宜摸着龙椅，华美的椅子?是冰冷的。

她?坐下看着下面站立的李怜，淡淡笑道：“说是再不相见，可皇兄你还是来?了。”

“安康，你很高兴吗？”李怜不由得挑了眉，明知自己此刻失去了一切，他的眉宇间没有忧愁。

他只是叹息似的感?叹：“我真没想到，抢占先?机的人竟然是你，我蛰伏多年，只为杀了摄政王，没想到竟然先?败在你的手里，安康……你难道想做女帝吗？”

“你说呢？”李相宜笑看他，“不论?如何，皇兄肯不做无谓的抵抗，安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安康，等我退位，你会留我性命吗？”

李相宜反问：“你伙同外人，拿我做要挟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性命，陛下，是你无情。”

李怜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良久他才道：“终究是我枉费心机……”

李相宜冷冷一笑:“陛下说得好轻巧，你三番五次下毒谋害摄政王，如今王妃躺在榻上?不是你的功劳？你引狼入室，祖宗基业差点断送在你手中，你说自己枉费心机，未免太低估自己的能为了。”

“安康，旁人这样说也就算了，你又何必同我说这样的话？”李怜笑了，笑完后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这样的局面，他还笑得出来?。

“陛下说的是，”李相宜点点头，她?靠在龙椅之上?，轻轻叹息：“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为了保护至亲罢了，走到今日，或许都是注定。”

大殿寂静，静得只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安静许久，李相宜问：“那日我给你的药丸，有效果吗？”

李怜沉默片刻，“不知。”

李相宜起身：“不知？也好，那你总该知道顺势者昌，逆天者亡，陛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吧？”

李怜凝视她?：“安康，你要逼死我？”

李相宜迈下玉阶：“你死，自有太子?继位，自然有人辅政，日出日落，这世上?离了谁都是一样的。”说完她?已走下台阶。

擦肩而过，相距仅仅一掌间，只要匕首一划，血脉喷张，安康会死。

然而李怜颓然松开手，原本准备好的匕首随之落地?，咣当一声响。

李相宜脚步一顿，迎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