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我打人的恶劣程度，我应该被辍学处理，不过要感叹年级主任是个不错的人。他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认为李维有错在先，并且造谣是恶劣的行为，所以我才没被辍学处理，只是转班了。”离羽讲述得很轻松。

正当胜晨想说些什么时，离羽耸耸肩上身向后仰：“其实哪怕是留在学校也不应该在二班，是老舅请学校领导吃饭，不然我应该去八班——那个半个班被我揍过的班。本来我不知道这件事，但老舅有一点不好，在我面前藏不住事，有什么基本都跟我说了。”

“为什么李维要造你的谣，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胜晨不太明白李维的行为，当谣言被戳穿的那一刻，特别是在范围小的校园内，造谣者没办法逍遥法外。

“他家的那点破事。”说到这里，离羽真的懒得说这事，但是学长想知道，告诉他也无妨。

“他家好像是做服装的，然后和我家有几年的合作。听老舅说一开始看他们做得还不错，所以才一直合作，但是渐渐的他们开始偷工减料，被揪出来死不悔改。我爸就和他们解约了，而且商业圈子转来转去其实就那几家，我们家解约的事其他公司知道后，李维家服装厂不好过呗！”

“说起来，爹蠢儿子也没救了，以为造谣那些事能伤到我。”离羽拿起杯子晃了晃，只听到冰块撞击的声音，见确实没多少水又把杯子放下。

胜晨：“那件事之后你开始打架的吗？”

“李维不服我，找其他人打我。那段时间情绪太差，见他们那么多人过来打我，那我能吃亏？考虑到再在学校打架，老舅可能要请两顿饭才能让我去三班，索性把他们约在学校外面。”离羽无奈的把手一摊，“真的，他们不行，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这件事也像滚雪球一样，找我麻烦的人越来越多，经过一次次打架我头上就出现了校霸二字。”

所以，杨拓以为离羽那段时间是不服其他人过来抢校霸的位置，实际上只是离羽不爽有人又因为那件破事找麻烦。

哪怕过来的人嘴上说的理由不是和李维有关，说不定他们也不认识李维，但是归根结底，掀起这一连套事件的始作俑者是李维。

听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胜晨继而问道：“那，你的情绪是什么时候缓和过来的呢？”

“半个月前吧！”

“很高兴你的情绪能够恢复正常。”胜晨的笑容依旧温润，眼中带着几分羡慕。

离羽嗯了一声，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拿起杯子咬吸管。

胜晨：“听你的描述，你打架很厉害的样子，有练过吗？”

说实在的，离羽没练过拳击或者散打，也就小时候被送去学了跆拳道，他到现在段位还是白带。

而且初中的时候他矮且瘦，用豆芽菜形容不为过。因为家里有钱，不爱说话，一看就是好欺负的地主家傻儿子，他经常被勒索要钱。

他们要钱，离羽不给，他们气得动手。

有一次几个高中生在没什么人的巷子里把他打趴在地。

瘦弱的身体趴在地上，痛疼感从大脑皮层散发传至被打的位置，然后扩散。雨天有时候喜欢随着气氛降至，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他身上是冷的，离羽记得。

但他也记得当时是走回去的，回家后爸妈只问他怎么淋着雨回来了，没问身上被打的伤。

为什么没问？

因为回家的时候，伤口已经看不见了。

似乎有人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什么，酸的甜的清新的……

回忆到这里，他想起来了，他几年前就已经见过漫星楼的人了！

而且在那天之后他开始长高，身体也变得强壮起来，肯定和那天吃的东西有关系。

拉回情绪，松开吸管，离羽继续回答学长的问题：“相当于没练过，被打多了，架打多了，无师自通。说不定我打架的方式那些练过的人看不上呢！”

说到最后离羽讪笑，事实和他所说的无差。

胜晨将离羽脸上闪过的几个表情收入眼里，多的话他没问，没必要问。

预约的时间差不多了，胜晨告诉离羽要去医生那里了。

胜晨看的是私人医生，他跟着医生一起走进房间，离羽想跟上去被拦住。他只好坐在外面的等候区一边吃小零食一边等学长出来。

目前离羽除了那个心理医生也没看到其他人，不过也有听医生提到其他人去吃饭了，所以不在这里。

也好，离羽可以和无相说说话。

此时无相正站在茶几上吃妙脆角，当仓鼠对他来说最幸福的就是零食变大，一个面包够他吃半天。

“你想不想知道胜晨在里面和医生聊什么？”

离羽停下往嘴里扔零食的手，顿了顿：“说不想知道是假的。”

“我可以进到房间里，然后实时告诉你。”

无相的话离羽动摇了，尽管他原本对不能跟进去有些失落。

偷听的事一人一妖达成共识。

无相变成烟和一个小耳机，烟状的他渐渐变透明，逗号样子的黑色耳机自动到了离羽的耳朵里，很快有了声音。

胜晨说他的压力的来源不是父母或者学校，而是他自己。他尝试各种方式放松自己，想法设想令心情愉悦，哪怕是药都在定时吃。但是随着高考临近，他越是紧张压抑，严重的时候几乎全身发麻无法控制自己。

听到这，离羽默默摘下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