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小姨不管再忙碌,也从没有过要雇人的打算。
可现在……
“苏——”陆零撑着脸颊,直视着她,“苏离。”
苏离怔了怔,头一次听这人叫自己名字,感觉有些奇怪。
陆零乌黑的眼睛浮动着雾气,像是迷惘,“苏离?”
苏离:“?”
“你想跟我做/爱么?”
苏离:“…………”
陆零迷惑地盯着她,清冷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想么?”
苏离愣了一瞬,双颊爆红,细白的手指捏着竹筷,苏离羞恼地低声道:“你、你变态。”
陆零没作声。
眼前的女孩子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瑰丽的颜色,少了那份冷淡后,透着几分属于少女的娇俏。
陆零手指微动。
苏晴晴端了切好的羊肉,笑着插嘴,“什么变态?”
苏离待要开口,一时间又羞耻的不行,苏晴晴放下羊肉,冲陆零笑笑,“小零,你别客气,多吃点,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说着,又夹了羊肉给他。
陆零这回很乖巧,“谢谢小姨。”
乖巧有礼地完全不像是说出虎狼之词的神人。
“你们俩说什么呢?”苏晴晴往苏离脸上看了一眼,“诶,离离你脸怎么红了?”
苏离张了张嘴巴,摸不清楚陆零的底线,她只好强行吞下,黑着脸说了句,“没事。”
饭毕,苏晴晴接到了新的单子,原本这个点是不再送外卖了,但对方急用,苏晴晴只好去楼下打包。
苏离带着陆零安排住宿。
二楼面积不大,除了她跟小姨的卧室外,还有一间储物间。
储物间里都是写制作蛋糕的材料,苏离平时都会替苏晴晴仔细打理,里头摆设得井井有条,这会儿收拾起来,并不麻烦。
很快,储物间便收拾到位,室内无窗,只有一盏白炽灯,几只小飞虫绕着白炽灯起舞,苏离一回头发现陆零正好奇地盯着白炽灯。
指尖轻弹,小飞虫瞬间化为灰烬。
苏离:“……”
陆零没什么行李,孑然一身,说是要收拾,其实很简单。
苏离帮忙铺好床后,说:“我带你去浴室。”
陆零跟在她身后,冷淡的脸上盛满了好奇,醒来后的日子,他一直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无家可归,瞧见路边的拾荒人拎着破垃圾袋去公园,他也跟着去,并且抢走了几个拾荒人的居住之所。
里头脏兮兮,臭烘烘。
他一秒都待不下去,索性就在公园里的凉亭里住下了。
不下雨还好,下了雨,雨水飘进来,烦躁得很。
于是,在苏晴晴提出让他留下来,他只考虑了一秒就答应下来。
这里不用风吹雨淋,又有好吃的蛋糕。
陆零表示对新的住所相当满意。
苏离不清楚身后这个怪异的少年心里头的想法,不甘不愿地带着他去了浴室,她弯腰放水,试了水温,“这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刷,你可以——”
一句话没说完,苏离红着脸惊呼:“你干什么呀?”
少年手指勾着卫衣下摆往上扯,紧实的肌理映入眼帘,苏离僵在原地,只想当场表演一场反复去世。
陆零脱下卫衣,单手撑着墙壁,冷淡地盯着她,喉咙里逸出的单音节带着哑意,“嗯?”
苏离恼羞成怒地别过脸,愤愤地指责他,“你不要当着女生的面随随便便脱衣服——”
脸上有微凉的触感,苏离被噎住了,仰头一脸懵逼地瞪着他。
陆零手指捏着她的脸颊,浓眉微蹙,好奇地问:“为什么脸红?”
苏离张口结舌:“……”
“好烫。”他偏头盯着她,手指甚至从她滚烫的脸颊划过,停留在她小巧的耳垂,“你要燃烧么?”
结果这晚,苏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她们集体搬到了东分,上午忙着整理教室,学校的领导们都忙忙碌碌,下午才安顿下来。
自习课,苏离写数学卷子,又一次想到陆零那句“你要燃烧么?”,笔尖一顿,苏离没好气地嘟囔着:“你才要燃烧,你们全家都燃烧!”
原本只是自言自语,不留神声音大了些,顾婷婷凑过来问她:“谁要燃烧啊?”
顾婷婷跟苏离坐同桌这么久,深知这位学霸同桌素来冷静,少有表露情绪,这会儿竟然还会diss别人,顾婷婷所有的好奇细胞都被调动起来。
苏离不答,只说了句没事,埋头写卷子去了。顾婷婷讨了个没趣,撇撇嘴,跟后排的女生八卦起来。
等到第三节课,下了雨,外头有人喊:“苏离,有人找。”
苏离愣了愣,放下笔疑惑地出了教室,他们年级跟东分的高二共用一栋楼,走廊里不时有穿着东分制服的学生路过。
几个女生已经聚在一起娇笑声声:“哎,快看快看,是东分的江偃!好帅!”
“江偃来这里做什么?”
“好像是找人。”
苏离听人议论,下意识瞄了一眼,江偃斜靠在走廊的栏杆处,略浅的发丝带着湿意,天凉,藏青色制服套在身上,里头的衬衫都扣得严丝合缝,一丝不苟。
苏离微微一怔,江偃看了过来,嘴角勾了抹弧度。
“苏离?”他挑眉问她。
“我是。”
江偃抬手,手指捏着一枚琥珀吊坠,琥珀晶莹剔透的,里头包裹着一只小蚂蚁,活灵活现的。
苏离错愕几秒,认出这枚吊坠正是她前几天遗失的那枚,说起来,这也是她父母死后,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当时掉了后,她找了很久,急得不行。
江偃晃了晃挂在手指上的吊坠,眼瞳深深,似笑非笑的,“你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