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偃笑笑,揶揄她,“你好没良心啊。”
她尴尬地僵在那里。
好半晌,她不好意思地问他,“你想要什么?”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又是那种带着朦胧让人看不懂的眼神,她有些紧张。
他却笑了。
她迷茫抬头,雪花飞舞间,少年低头靠近她,微凉的呼吸拂面,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瞧见他睫毛上的雪花。
她吓了一跳,忙不迭撇开脸颊,几乎出于本能地推开他。
手腕上的水晶玫瑰叮咚作响。
雪花簌簌而下,少年略浅的发色荡漾在风里。
“对、对不起。”她红着脸,跟他道歉。
记不清是第几次了这么对他。
虽然大家都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她却总是忍不住想要逃离江偃的气息,抗拒他的靠近。
偶尔会看到他眼底的伤感。
她也很懊恼。
为什么没办法忍受他的靠近呢?
明明……
她咬住嘴唇,细白的手指不自觉地就摸上了手腕上的水晶玫瑰,好像只有这个才能替她带来宁静的感觉。
“傻瓜。”江偃眼眸低垂,静默片刻,倏而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圣诞快乐!”
……
“嘟嘟”身后是汽车鸣笛的声音,打乱了苏离的飘飞的意识。
她忙回神,扭头一看,自己光顾着想事情,人都走到了马路中央,车辆急刹不住,往旁边打了方向盘,差点撞上护栏。
司机开了窗,对着苏离就是破口大骂。
苏离憋红了一张脸,急急地道歉,司机不依不挠的,才推开车门,只听到“砰”的一声,车轮胎爆了一朵黑色花朵。
诶?
黑色花朵??
苏离眨眨眼睛,只有爆开花的车轮胎,大约是雪景朦胧,看错了吧。
她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滑,差点跌到。
被人拽着手腕,稳住了身形。
苏离脊背一僵,错愕回眸,江偃握着她肩头,她的帽子歪了,他抬手帮她理了理,体贴地帮她戴好口罩。
隔着口罩,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江偃你怎么在这里?”
“顺路。”
她一脸迷惑,“哈?”
顺路??
她家在大东边,他家在北部,哪里顺路了??
江偃弯了弯眼睛,似笑非笑的,“骗你的。我来接你。”
“接我?”
他轻笑,“你这么笨,平地都能摔,我怕我不来你今早能准时到学校么?”
苏离:“……”
好在,他没再继续挖苦她,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那只饭盒上,微微出神。
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苏离想起什么,将饭盒直接塞给他,“我妈妈做的早餐,你喜欢的蔬菜。”
江偃抱着饭盒,表情略有迟疑,像是不可置信,“给我的?”
“对啊。”
塞给他饭盒后,苏离撑着伞走在前面,江偃抱着饭盒,心情十分复杂。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撑着伞的少女一步一个脚印,踩在松软的雪地,灰粉色的雪地靴上落了一层雪花。
没走几步,她脚步一顿,“哦对了。”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小盒子递给他,“我带了你最喜欢的东西。”
江偃微怔,接过盒子,修长的手指打开小盒子,里头是几颗奶糖,某个牌子,是某人最喜欢的吃的。
江偃浅褐色的眼睛光彩流转,微微哂笑,很快又暗了下去。
少女撑着伞,歪头看向他,纯净的小脸上漾了抹甜蜜的笑意,“你最喜欢的奶糖,你以前最——”
她忽而止住。
秀气的眉轻轻蹙了蹙,她的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你以前——”
以前怎样呢?
她的头蓦地很痛,心口处的那朵粉白的花朵忽明忽暗的,雨伞落在雪地里,她跟着蹲了下来,捂住难忍疼痛的心脏。
江偃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抱在怀里,安抚着她不安定的情绪,他的声音很温柔,眼底却蒙蒙的,没什么温度,“心脏又痛了么?为什么不听话呢?有在乖乖吃药么?”
他的体温向来偏低,被他抱着时,她整个人都僵了,不知道是出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妈妈说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娘胎里带的,很难根治,只能靠着药物维持。
可她不想再吃了。
每次吃了药,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在一点点流失。
她好像正在变成一具空白的人偶。
空白的人偶。
葱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江偃的羽绒服,她眼神空洞洞地盯着远方,雪花簌簌落在她浓密的羽睫,一颗又一颗晶莹从她眼角滚落。
……
起风了,雪势渐大,纷纷扬扬地坠落,迷了路人的眼睛。
高铁从郊外的田地里呼啸而过,卷起了片片雪花,混合着泥土被翻腾着,几具惨缺不全的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洼地。
身子的半截被掩埋,雪势大,不一会儿,就被掩埋。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黑色小虫子,在雪地里快速游走,顷刻间,那些尸体便被消化,只剩下森森白骨。
“哥哥,你想跟我做/爱么?”
荒郊野外,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少女,娇滴滴的声音回荡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
少年摘了兜帽,黑色卫衣被他穿得懒懒散散的,他漫不经心回眸,穿着校服的少女纤细的手指勾着他的卫衣,歪头冲他笑得娇美,“哥哥,我很喜欢你呀!做么?”
少年定定注视她几秒,白皙修长的手指抵在少女的额心,少女惊诧一瞬,不及逃走,“砰”地一声,一朵纯白花朵在雪地炸开,瞬间碎成了冰晶。
少年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眼眸低垂。
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盈满冷漠,嘴角却勾了抹玩味的笑,“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啊……
00不在的第一天。
想他。
00快来,你老婆要被拐跑了!
L玩味一笑: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作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