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顺道去打量,周云棠小脸一片苍白,不是?欢喜,而?是?害怕。
她敛了心神再观皇帝,皇帝的目光凝结在周云棠瘦弱的身?子上,被这么生硬拒绝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殿内气氛凝滞下来。
周云棠呼吸沉重,跪地微颤。
“你当真不愿?”皇帝复又问了一句。
周云棠再度拒绝:“臣无能,难当此任。”
“也罢,既然你不愿就罢了,太子之意新太子妃还需是?周家女子。朕记得周家二?房还有姑娘,年岁几何?”
周云棠回?道:“十?四?了。”
“等到太子过了一年之期也该及笄了。”皇帝浓浓一叹。
贵妃与周云棠都不敢接话,皇帝随口的话似假似真,难以断定。
周云棠屏息凝神,膝盖都跪得隐隐生疼。
良久以后,皇帝自言自语道:“世子好像不乐意?”
“回?陛下,太子意愿臣不敢揣测。”周云棠慌忙回?道。
贵妃也趁机插话:“太子悲伤过度的话您不能全信,不若等太子缓和下来再论。太子妃刚去,这个时?候就说新的太子妃,太子知晓后也不会高兴的。”
她与周云棠心思不同,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周氏女嫁入东宫。
周家只能依附肃王!
“嗯。”皇帝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眼观着周云棠颤栗不止,摆手示意她站起来,“那就等太子回?来,听闻你母亲病了,朕让人准备了些补品,你带回?去。”
周云棠再度谢恩,缓缓地退出崇政殿。
呼吸到殿外新鲜空气的时?候,心口猛地跳动起来,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房失女,却让这天?大的便宜给二?房?
是?人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她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回?到侯府后,元蘅辞在屋里焦急等着,见到人失魂落魄地回?来后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怎么样,瞧你神色不对。”
“陛下有意让二?房的姑娘给太子做正妃。”
“二?房?”元蘅辞惊讶,触手摸到周云棠发?冷的双手,可?见受的惊吓不少,长?房与二?房历来不和,凭什么长?房栽树,二?房乘凉。若是?感情好也就罢了,偏偏势如?水火。
不生气也要呕死。
“阿辞,我愈发?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周云棠心口慌得厉害,她隐隐感觉陛下这话一出,长?房与二?房之间的关系会愈发?恶化?。
陛下有意挑起周家内部不和?
陛下日理万机,整日忙不过来,怎会分心这等小事。
“那便等些时?日,太子妃是?谁,还需太子点头才是?,你慌什么呢?”元蘅辞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眼看着小脸毫无温度,就忙道:“不若让殿下早些回?来,你这模样,只有殿下能治,大夫也是?无药可?医。”
“少打趣我,我心里慌着呢。”周元棠拍开她的手,选了坐榻坐下,捂着胸口就歪倒在几上,“阿辞,我大概得病了。”
元蘅辞挑眉:“相思病?”
“不是?,大概是?个特殊的病。”
“什么病?”
“他们都想害死我。”
元蘅辞噗呲笑出声来:“这是?心病,还需殿下来治,让他哄一哄就好了。”
“哄不好,你且等着,二?房过几日肯定会来。”周云棠扶额沉思,眼前的局势愈发?难解,太子说等到父亲回?来再定论,两人之间是?有什么约定?
她想起库勒,旋即就问道:“库勒如?何了?”
“我打听过了,牙口不开,听说什么刑都用了,就是?不肯说一个字,肃王两日一趟就想问出些什么。”
“那就不管了,明?日给门房传话,不许二?房的人进府,就这么干耗着。”周云棠拍桌而?起,她就做一回?缩头乌龟。
乌龟寿命长?,无甚不好。
周乌龟躲了两日后,太子赶回?宫里,听闻陛下将军防交给周家后就迫不及待赶去侯府。
这次,他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府。
元蘅辞在前堂办事,不想就与太子碰见了,她行礼后慨然道:“殿下回?来得有些晚了。”
秦昭皱眉:“她受委屈了?”
“那倒没有,就是?当了几日缩头乌龟,如?今谁都不想见。”元蘅辞惋惜道,周云棠钻进了牛尖里,大事看得清楚,在太子身?上就分辨不清,躲了几日反而?愈发?想不明?白了。
“那就让这只乌龟出壳,总得晒晒太阳。”秦昭心情好,玩笑一句就亲自往后院去了。
元蘅辞避开太子,自己去了唐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