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没出言劝谏……就看楚王心腹对太后太妃的态度,任微立时心里有底。
有一点她知道,现任楚王,也就是傲天他爹,跟皇帝关系不是一般的铁,感觉上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铁。
就像是她和太妃不合,傲天他爹手下们无脑支持她一样,进宫的话想必只要不太过分,皇帝也会暗地里支持她,而不会帮太妃撑腰。
于是任微再次捏捏小胖子的脸蛋,再次对大管家道,“先撩者贱,咱们且等太妃出招。”
“先撩者贱”这话搁在任微老家那儿再寻常不过,可在这儿由她说出口,那就是妥妥的金句。
大管家琢磨了一回,问过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得到否定答案后方起身告退。
之后任微哄了会儿小胖子,小孩子忘性大,这会儿已然继续给他爹写起了家信。
眼见着多宝阁上的座钟短针指向了九点,小胖子的信也写得差不多,任微就打算让小家伙洗洗睡了。
恰在这个时候,太妃那边的丫头忽然跑来传话,说是太妃不大自在,请王妃过去瞧瞧。
挨怼当年就要报复回来,单就这一点说太妃还挺讲究效率。
人都来了,任微不好不接招。讲真要是在外面她人生地不熟的,兴许就怂了,但在王府……冲就行了。
任微见小胖子也挺精神,就问他,“娘亲许是又要和太妃斗法,你去不去?”
就杵在门口,前来报信儿的丫头神色骤然一滞。
佩兰和银朱她们笑而不语。
小胖子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娘亲的胳膊,“我和娘亲一起!”
任微就招呼银朱伺候小胖子穿上外套:如今是春天,北方的春天温差比较大,白天春意融融但晚上还是挺凉的。
任微和小胖子都披了斗篷,手牵手地跟着那丫头往太妃的院子去,母子身后则跟着一溜儿的丫头和婆子。
出了正院往西边走,路过带着池塘的小园子,绕过山石就见小厮们提着灯笼照着路,而小厮身后则是歪歪扭扭走在路上的二公子和……一个原主记忆里没有出现过的小伙子。
反正就是原主和她不认识。
而且这个陌生人明显喝高了,听见脚步声就回头,借着昏黄的灯光,伸手指着任微,“这是哪里来的标志小娘子?”说着就胳膊一甩,推开作势扶着他的二公子,奔着任微就过来了。
二公子幸灾乐祸,“又一个为嫂嫂所沉迷……”
他话没说完,任微便觉得好生没意思,“就这?”她大声问,“侍卫何在?”
“末将在。”
随着这声中气十足的回应,从小园子的亭台后面立时转出来五个戎装高大的侍卫:一个领头的,剩下四个听吩咐的,则略略落后几步。
那位要往任微这边扑的小公子立时酒醒,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以面抢地。而二公子也跟捏了脖子的公鸡一样,彻底没声了。
任微又轻飘飘吩咐道:“给两位公子醒醒酒。”说着一指前面的小池塘,“就地取材,方便。”
等王妃身边的婆子从园子边上预备走水的水缸里找来舀子,两个侍卫人手一个,从小池塘里舀起一瓢水往两位公子脸上一泼。
两个人都清醒了,也……都狼狈了起来。
面生的小公子整个人都呆住子,二公子则是抹了抹脸欲言又止。
任微看向正瑟瑟发抖的丫头,“你们二公子和二姑娘的主意?还是太妃的主意?”
原来她以为太妃要发作,现在看来这种类似恶作剧水平的“报复”,实在不像太妃手笔。太妃不聪明归不聪明,却还没这么幼稚——起码太妃再明白不过这个王府是谁说了算,但太妃的儿女还真不好说。
二公子忽然起身道:“谢嫂嫂不丢我们进池塘……之恩。”
任微笑了,“你咬牙切齿也没用,你该庆幸今天天气不暖和。”否则他俩真就得下池塘过遍冷水了。
这两人就算是真其心可诛,任微终究不能真要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