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黎枝脸色凝重。谢城见惯大风大雨，储存盘被偷在他眼里都是小事，清淡问道，“要我帮忙吗？”

唐婉的流动的礼物言论再次窜入荔枝脑海，那女人真有毒。黎枝摇摇头，不想要男人的帮助。

她嗓子刚刚喊哑了，“不用了，谢城。我想先回家，找节目组的人开会，可以吗？”

谢城没强求，“好。”

作为一名合格的总裁司机，问总裁你“女人”的家庭地址在哪儿，相当不专业。司机的车载gps里早就保存了一些住址。

总裁需要做的是指挥，而非百度百科。

黎枝还纳闷儿了一会呢，司机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随后几个电话打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告诉自己不要慌，车到山前必有路，爸爸柔和的嗓音唱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一二三四四五六七八”这句话是她和爸爸的合唱。

谢城听了很多遍她的手机铃声，小女孩的声音奶奶的，挺可爱的，和成年黎枝的音色有些相像。她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

黎枝骨子是个倔脾气，旁人不要她做的，她非要做出来给他们看看，而且还要做得好。

*

谢城的车子刚走，谢伦就到了，手术比预想的顺利，他放心不下黎枝，驱车来接她。

人潮散去，黎枝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等了一会等不到她，谢伦重新发动车子，准备回家。车前出现了一个几个明星，黎画，还有一位戴口罩的男星，一些观众发现了两人，人群一下蜂拥而去，两人周围有保镖护着。

黎启明揭下口罩，“大家回去注意安全。”说完就戴上了口罩，对黎画说了几句。

黎画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黎启民，我的车就在附近，你坐我的车。”

谢伦驱车，停至黎启明身边，“黎启明？我带你到停车场，上车。”他听黎枝说起过黎启明，刚才的跨年晚会，她一心盼着黎启明早点上场。

黎启明身在娱乐圈，见过谢伦的照片，医学诺奖提名者。带着自己的助理和经纪人上车。

黎画拍谢伦的窗户，“谢伦，开门。”

谢伦懒得理她，直接开车走了。气的黎画在后面跳脚，还被粉丝们拍了视频。

助理和经纪人坐在后座，黎启明坐在副驾驶，他腿长，弓腰把座椅调后一点，瞥见角落里有粒糖果，紫绿色的包装纸，他捡起来放到车台。

随后向车主温和地表达感激，“刚刚谢谢了。”

谢城看了糖果一眼，想是黎枝上次偷拿，被他抓包时候掉落的，“客气了，我一个朋友是您的粉丝。”他的小朋友提前回家了，不知道有没有到家。

“谢先生是世界医学界的奇迹，”黎启明面目疏朗，嗓音低沉平和，指了指右边停车位，“我的车在那边。”

黎启明才20岁吧，在谢伦眼里还是个孩子，他为人处事却世故老练，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世故，跟他说话就仿佛沐着春风，他始终保持着温和，以及礼貌的疏离。

谢伦停车，将几个人放下车。黎启明隔着一层车窗，再次朝他微微颔首，“谢谢。”

车窗凝结着淡淡的白气，隔着浮沉的白气和玻璃，谢伦心里猛地一跳，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黎启明。

他在大脑图书馆里一条一条地搜索，一晚上没喝水，舌根发苦，等红绿灯的间隙，顺手拿了刚刚黎启明捡起来的糖果，剥开丢入口中，葡萄味渐渐熨帖味蕾。

黎枝说吃糖能让人开心，太难过了就吃颗糖吧，黎枝，黎时，黎启明。

多年的记忆冲破尘埃，谢伦想起来了，黎时这个实验体太珍贵，由于液氮冰冻，他看不真切黎时的相貌，对比黎时和刚刚的黎启明的脸，隔着起

雾的玻璃，几乎一模一样。

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谢伦放松地笑，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他开的是白色跑车，一路在高架上疾驰回老宅。

到了老宅，黎枝和谢城两个人都没回来，司机却先回来了，“先生住在黎小姐那边。”

谢伦脸比锅底还黑，叫另一个司机送他去黎枝家。

夜里两点，黎枝家里聚着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