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都推到家里了,许敏还悠哉悠哉打猪。
我劈手夺过就按了投降。
“啧啧啧,哎呀,没想到吧?”许敏翘起脚来,尽情展示她笔直修长的两条大腿,得意的嘴脸让我觉得她其实比我还小似的。
“给。”
我摸出我仅剩的一颗酒心巧克力,摊开锡箔纸递过去。
“贿赂我?”许敏似笑非笑,“不行,我都知道了。”
我感到很想哭:“你为什么要打听商佚啊,你仇人谁啊。”
商佚真是所托非人,我真是个猪队友,什么都干不好,连秘密都守不住。
“小朋友,要懂礼貌知道了吗?”
“好的许敏姐姐,请问你的仇人是谁?”
“傻孩子,是商佚啊!”她揶揄的口吻让我觉得很难堪。
“你是陆依萍吗?”我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猜测。
“你……什么?什么陆依萍?”
“是不是商佚吞了你们家产业,然后你回家要钱……”
“我家的产业本来就是我的!遗嘱也定好了都是我的!”
“那你为什么要讨厌商佚?”
许敏把头一扬:“我就恨小三儿还不行么,怎么?心疼她?哦呦,我好羡慕商佚啊,全都向着她,她有什么好?给你买好吃的还是供你读书?我也能啊!”
“那我也讨厌你,你也是小三,离间我和我朋友的感情。”我随口就来。
“……这么小就三观不正啊!”
“那你要赶走她,还是干掉她让她坐牢啊,法律没有这条小三要坐牢的……”
“当然是让她完蛋,你知道什么叫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么?”
“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高兴!”
我生平第一次感觉词汇匮乏无烂话可说。所有的话都用来挤兑人了,好言好语求人的话一句也没有。
我不知道许敏从李招娣那里问出了什么,但是如果因此会让商佚垮台,我这辈子都过不好了。
如果是我命里克家人,那谁都不要做我家人好了,不管我爸妈也好,还是商佚也好,都不要靠近我,这样我也不会牵连别人。
我就是很烂嘛,学习也不好,什么都做不好。
我跑到外面,拽了浇花的喷头按在自己脑袋上,把自己浇了个浑身湿透。
许敏皱着眉头看我,走出来:“你干嘛?”
“我们扯平了,你做什么都行,你怎么惩罚我报复我都行,要是你高兴,你能不能不对付商佚?她是好人……我没有家人了,我很差劲,我不想牵连她……”
我就是很没有出息啊,膝盖一弯,我膝下很明显是水泥不是黄金,我给她跪下了。
“求求你了,别让她楼塌了,她也很辛苦地起高楼,也很辛苦地宴宾客,宴宾客啥意思……哦反正是,我也不知道我这里有什么她的把柄,你要是对付她,别用我的把柄,别因为我……别因为我……”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软蛋怂包一样我哭得鼻涕都出来了,看起来特别狼狈。
“不就是资助你上学么,我也能啊,我送你到国外读书,你至于哭成这样么?”
许敏一点都不明白!
人生就是选择啊!我就是选择被商佚资助做一个好吃懒做的米虫每天自我埋怨,另一个选项当然是在村子里烂掉腐蚀嫁人,当一个性格残障的留守少年,接着是留守青年,最后是留守老年,还有一个选项就是临阵倒戈到许敏阵下。
但是这个时候你当然只会选A啊!考试蒙了一个答案你只会选看起来最顺眼最有缘的一个,那个时候这个A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对!
更何况没有正确答案的时候,当然选择你尊敬的可以相信的人啊!
哪怕你知道她是别人的情妇,又妩媚冷艳,你的父母死在她的项目中,哪怕你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成为她这样的人,也知道你在她的生活里其实只有一丢丢的存在感。
但是你就是会选择她,不管是榜样也好家长也好,我最逊最垃圾的时候只有这个人说,喂你考虑一下当我女儿好不好啊!
“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求求你了……”
我实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让人回心转意。
许敏哭了。
她背对我擦眼泪,吸溜着鼻涕,声音有点儿鼻塞:“我什么都没问出来,你朋友说了一大堆童话书。”
我跪得是不是有点儿不值?这头磕得是不是有点儿轻贱?
虚惊一场后我还是感觉如释重负。
磕头真好用啊!我怀揣着泪痕未干的贱如是想。
“去兜风么?”许敏把我拽起来,拎上了她的跑车,换掉鞋子,递给我一把巧克力。
我不敢说话,不停地擤鼻涕。
她从省道开出去,开上盘山公路,风驰电掣,头发被吹得往后刷成直线,大夏天这么开确实凉快,但是这一路后面已经追上来两辆呜呜叫的车了。
“啊!警车!警车!”我叫得好像一只公鸡。
“我交警队有人。”许敏仿佛喝大了似的使劲踩油门,一骑绝尘。
这酒红色的跑车每每在撞上栏杆的边缘就紧急杀回来转弯,我吓得眼泪又出来了。
许敏别是想不开决定拉我上山跳崖啊!
“前面的停车!停车!”
我颤抖着四处寻找可躲的地方,许敏风驰电掣刷刷刷刚巧甩开,现在后面有三辆了。
我想,许敏疯了。
“我们要蹲局子了啊!”
“我局子里有人。”
盘山公路一圈一圈,许敏不断地用车将我甩在靠背上紧紧依偎。
“我们要上天堂了啊!”
“……我天堂里有人,我妈看着呢。”
完了,真疯了。
我掏出手机就要给商佚打电话,许敏腾出一只手,劈手夺过,刷一下扔进了山沟沟。
车子不稳,刷一下平移到了道路最边缘,左手边就是深不可见的大山沟。
一个拐弯,我又活了。
“下去之后给你买个新的。”
“我们还能下去吗?”我抱着自己在胸口画圈圈。
“我下边有人。”
“谁啊?”
“阎王爷!”她急打方向盘转过最后一个弯。
前面就是山顶,山顶有座庙,再往前冲出去就冲破栏杆飞出断崖,创造一段沙雕新闻。
两女子超速开车,冲上山顶刹车失灵命丧悬崖。
我虽然活得没什么气节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张绪,你跟我死吧,我们一起冲下去。”
“……”我吓到说不出话,脸色刷白。
你自己死好不好?
但她还是停在了破庙前面:“没有人会为我死,下来,吃点儿巧克力。”
她开始嚼我给她的酒心巧克力。
啊你这样会被判定酒驾啊!
交警终于把我们围住了:“谁开的车!”
我举手:“我!我姐喝醉了,我开的,但是我没有驾照我还没成年……”
未成年人应该会……被从轻处罚……吧……
“那行,离合是哪个?”
我说不出来,我不认识车。
如你们所见,我俩一起被叫去谈话了。
她的驾照被吊销。罚款,扣车,批评教育,拘留一日。
真是倒霉。
“你不是交警队有人吗?”
“有你嘛,未成年人。”
“……为什么不来道天雷把你就地正法……”
这一天过得很难熬,我还担心半夜起来,徐菀卿附体我身上发现旁边坐了这么一神经病会怎么办。
但是事情变得很棘手,这天直到中午十一点我俩被放出来,徐菀卿都没有来。
许敏和我道别:“我过得很快乐。”
“我一点儿都不快乐。”
“你以后出国可以来找我,包吃包住包学费,想有什么娱乐活动我也可以提供资金。”
“不要贿赂我,我现在没有气节,只要你不对付商佚,我可以给你舔鞋。”我心里很萧索。
“行吧,我走了,十年后记得给我舔鞋。”
“我会擦干净舌头的。”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小包裹,是许敏送……不是,是补偿给我的新款iPhone。
附赠一张写了微信号的纸条。
我就勉为其难地加她一下。
最近一条朋友圈是她站在机场的自拍,配字:十年后再见。
真小心眼。我截了个图发给丑男孩。
丑男孩说:你怎么办到的?
我:我给她磕了个头。
丑男孩:……行吧。
我:她还让我十年后给她舔鞋。
丑男孩:变态!
我:对了,你跟商佚说徐菀卿不来的消息了么?
丑男孩:正要和你说,趁没开学,我们会过去一趟,你得见个人。
我:谁?
丑男孩:徐菀卿。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章超级大肥章!夸我!
敌方都推到家里了,许敏还悠哉悠哉打猪。
就是形容许敏的策略失误,不完全是因为我们阿绪一跪惊天动地【她算什么!
我们招娣会有更好的人来配她,就把我们阿绪给许敏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