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虚无。

片刻回忆在此终结，楚星染回想起那个梦，浑身战栗不止，冷意爬上背脊，如同梦魇一般轻抱住她。

最害怕最无力的时刻，她想到了楚月安。

虽然她之前有跟楚月安说过情况，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姐姐有没有睡着。

夜还是黑着，像扎进无尽头的冷寂。

楚星染一双手无措的按在床边，下意识的寻找手机。

床上没有，她又走下床，寻遍整个房间，皆一无所获。

她在这片黑暗中四处摸索，一举一动都落进沉寂的空地，没有回应。

这里没有她的手机。

要是让楚君好发现了她的手机，那可就坏事了。

没有片刻犹豫，楚星染穿上拖鞋推开门悄悄走进客厅，身上还穿着睡衣。

怕吵醒楚君好，她一直都没有开灯。

就这么找了一会儿，终于在桌底下找到了手机。

楚星染一瞬安心下来，起身站起时，头一下撞在桌下，发出不小的动静。

她本能捂着头反应了两秒，再小心翼翼的弯身走出来。

忽然间，一扇门被突然打开，同一片黑暗蔓延过来，撞进她心头。

她被那黑暗中的人吓了一跳，紧提一口气，没发出声音。

楚君好从那黑暗中走出来，安然打开等，双目冰冷望向她：“发生什么了。”

“我……”她一只手还捂在头顶，吸进一口冷气，“来找手机。”

“都这个时候了找什么手机。”楚君好斜睨了眼挂在墙上的表，语气神态都与古板二字贴合。

他眼睛看着她，头往边上轻微一撇，“还不回去睡觉。”

这时候，他倒还真像是她的哥哥。

一瞬的错觉刺入她心脏，楚星染抓紧手中的手机，冷漠气息揉进字间：“一觉醒来，你就会让我走了？”

“就算我不让你走，也留不住你。”他干脆身体倚在墙边，移开眼睛，“别问没用的。”

“所以你该不会真的是——”她顿了顿，冷笑一声，“特意从原沐怀手中将我接回来？”

“为什么不会。”他目光转向她，毫无感情的。

楚星染双手拢在身上，唇边笑意一点点缝回去。

”为了不让两家联姻再生变动？可你为什么不直接送我回家。”

“就今天，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他回的十分坦率。

坦率到像是打过无数次草稿的谎言。

下一瞬，这目光已与她的错开。

楚星染和他站在同一片光芒下，忽然间情绪微动，启唇问道：“为什么。”

楚君好身体似乎是僵硬了些，很快站直了身，寒目对向她，眸中情绪没有半分隐瞒。

“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那声音孤冷像埋进冰山下，最终沉入海底。

再后来，楚星染一夜无梦，直至清晨。

她醒来时就离开了，没让楚君好知晓，一个人静静走出了楚家的大门。

回家的途中，她试图给楚月安发了几条微信，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想来是还在睡。

到达家门口的时候，楚星染遇见了张玫悦。

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或者说——这个人一直在等着她来。

她直接忽略掉那道视线，一步踏上楼梯。

张玫悦快步过来拦住她，脸上带着笑容：“我很早就过来了，没看见你出门，却看见你从外边回来，难道说……你一直都没回家？”

“嗯。”她冷淡应了声，头别过去，“没回家，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是在原沐怀那里？”

“我昨天彻夜都和楚君好在一起。”

听见楚星染的回答，张玫悦脸上的笑有了一霎停滞。

“这么不放心我，怎么不进去等我。”说这话时，她表情仍是冷的。

张玫悦愣愣看着她，手指朝向防盗门：“我的钥匙落在你家了，进不去。”

“挺好的。”楚星染面无表情点头，继续往前走，“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张玫悦跳过来，举起双臂拦住她，“你到底喜不喜欢沈御行。”

“喜欢啊。”她话中尾音轻轻一落，挑眸抓回去，“他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为什么不喜欢。”

“可你之前说过，你讨厌他的。”

“是吗？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喜欢了。”她微微一笑，双目无波。

“你真的喜欢他？”说到这里，张玫悦深深压着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真的要和他结婚。”

“嗯。”她敷衍一字落下，转身往下走。

张玫悦见状又追过去，不依不饶道：“他对你做过的事，你就这么忘了，就这么原谅他了？”

“他对我做了什么……”楚星染一句话脱口而出，表情中拽进一丝漠然。

张玫悦猝然打断她，抬手抓住她手腕。

“经历过那种事情，你怎么可能会忘。”

她将手抽出来，再次换了个方向撤身离去。

“无论经历了什么事情，忘与不忘，我自己说了算。”

张玫悦脚下一跺，不满于她这样回避的态度，站在她身后喊。

“我和你初见是在何处，你回答我。”

楚星染步下一停，脑海中的空白拼成一处，将她完全占据。

这件事情，姐姐没有同她说过。

“你回答不上来了是吗？”张玫悦几步越到她面前，从身上拿出几张单子拎进她眼中。

“你不是楚月安。”张玫悦将那几张采集信息扔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变得锋利起来。

楚星染喉咙像被人掐住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真的楚月安，在哪里。”

世界静下之后，她听见张玫悦这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