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并没有告诉苏翌晨她做手术的事情,也没有提起那通电话,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除了她下腹上的那道疤,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苏翌晨依旧忙碌着,比过年那会儿更忙,晚上经常通宵,既是睡觉也要后半夜。每天仅仅三四个小时的相处时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更别提做那种事了,所以苏翌晨一直也没发现她腹部上的刀口。
苏翌晨越来越像个居家好男人,不管多忙早晚一通电话报备日程,还说结婚那会儿没去度蜜月,等他这段时间把手头上的项目处理完,正好五一,带她去国外走走,权当是补一个蜜月了。舒静倒不在乎蜜月不蜜月的,他们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去度蜜月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尴尬罢了。她正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和向北坦诚一切的时机,一个跟苏翌晨掀开底牌的时机。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没等来时机,时机就悄悄地找上了她。
周末,舒静和向北约好去市中心的游乐园做摩天轮。连续几日的阴雨天,星期天天气却出奇的好,只是游乐园里的人特别多,大多都是家长领着小孩,或者学校组织活动,漫山遍野都是孩子,他们两个大人就显得有突兀了。
舒静将向北推到人少的角落里,孩子们看异类似的目光,尽管满是好奇和无辜,向北嘴上说不在意的,但舒静心里清楚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忽视周围异样的目光,哪怕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向北的兴致忽然一落千丈,语气里有些自暴自弃的情绪,“算了,我们回去吧,都怪我太不自量力了。”
似一阵狂风刮过心尖,舒静一阵心疼,安慰道:“都是孩子,我们犯不着和一群孩子一般见识。”
市中心的游乐园是二十四小时全天营业的,白天都是孩子,晚上都是年轻的小情侣,整体的情调都变了。晚上摩天轮成了抢手的项目,售票处排成了一条大长龙,舒静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从队尾挪到队头。
坐摩天轮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只能跟陌生人拼着坐一个车厢。尽管有些扫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工作人员一边引路一边说:“这段时间是高峰期,晚上人尤其的多,都是情侣,受西洋情人节影响,坐摩天轮过二人世界。和你们拼一个车厢的是一对小夫妻,呵呵,孩子都那么大了还那么恩爱!”
舒静看着工作人员一脸艳羡的表情也跟着欣慰,可就在车厢里,她看见了那对恩爱的小夫妻时,她才发现生活真是一部肥皂剧,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她做梦都没想到,心里偷偷艳羡的小夫妻居然是苏翌晨和蒋秋灵。他们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学生的母亲,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说不出的登对。如果他们不和她有着特殊的关系,舒静一定会真心诚意地祝福他们。
苏翌晨脸色变了又变,先是急于解释,当视线掠过一脸茫然的向北时,目光瞬间冰点。他是一个精明人,将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东拼西凑,他大约也能猜到事情的一二了。他一直都知道舒静的心不在他身上,原以为是之前对她不好,她对他才心有抗拒。可他怎么的也没想到原来她的心早就在别的男人身上了。尤其那一抹凝固在她脸上的笑,那是他在她脸上从未看见过的。妒火愈烧愈旺,苏翌晨紧握着拳头,压抑着掐断她脖子的冲动,浑身像着了火一般,热度都往心窝那处集中,心口处热腾腾的,胀的难受,像是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似的。原来人可以这么难受,是任何生理需求都舒缓不了的难受,此病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