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张峦的板子,延龄吓得一哆嗦,几乎都要跪倒姐姐面前了,他拉着张音的袖子,苦苦哀求:“求姐姐救救我们,父亲知道了我和大哥就惨了。”
“那你们还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逛妓院?”
延龄吓得眼泪的掉下来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灵芝姐姐你帮我跟姐姐说说情吧。”
灵芝从小看着两兄弟长大,于心不忍,劝道:“大小姐,老爷的脾气你也知道的,我想少爷们经过这件事后,以后都不会犯错了,你就想想办法吧。”
张音装作为难的样子,想了好了会儿,才答应下来,张峦的书房她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她去张峦书房拿了舅舅金士英名帖,金世英是兴济县县尉,虽是九品小官,却有点实权,正好用的上,然后又从私房钱里拿出十两银子,一并交给延龄,又吩咐他见了老鸨如何应答,果然,不久之后,鹤龄、延龄两兄弟灰溜溜的回来了。
张音笑眯眯地看着他两,用手比出二字,又摇了摇,鹤龄朝姐姐深深地做了个揖,“多谢姐姐救我,以后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驱使弟弟们去做。”
张音笑道:“还算你们有良心,这事我没告诉父亲,不过母亲是知道。”鹤龄不以为然,母亲最疼爱他,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
果然,就在张峦离家后的第二天,张音听画眉说,太太新买了两个漂亮的丫头给两个少爷叠被帖衣,她嫌弃的说:“那两个丫头娇娇弱弱的,哪里是干活的料?”
周奶娘一巴掌拍在画眉肩上,“小丫头在小姐面前浑说什么,太太自有深意。”
本来张音还纳闷着,“自有深意”点醒了她,这两丫头原来就相当于贾宝玉身边的袭人的用处。
“啧啧啧”古代男的真是,古代女的也真是,想到未来的丈夫可能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她也忍不住郁闷起来。
自从林老夫人去世后,林姨娘没有了依仗,加之张峦远行也未带上她,她变得越发老实起来,张环也被金氏接过来教养。
张峦离开后,鹤龄兄弟两到金家私塾附学,张音张环姐妹每日上午跟着金氏料理家务,做女工活,下午的时间自己安排,张音每日下午去书房看书写字,偶尔也与亲近的闺秀姐妹相聚。
金氏为她的亲事操碎了心了,经常去各府做客,有时候也带着张音,张音去了两次就再也不肯去了,金氏也无法。
这天,金舅妈过府看望金氏,两人说道儿女亲事又愁起来,金氏说:“嫂子有什么好愁的,甘棠不是已经定了一户好人家吗?听说祖上还做到礼部侍郎了。”
金舅妈叹了口气,“女婿我是没得挑,不错的人,弱冠之年已中秀才,很有学问,就是甘棠要远嫁杭州府了,以后想见就难了。”金舅妈擦擦眼睛。
金氏安慰道:“只要女儿嫁的好,远点也没什么的,总有见面的时候,我们阿音,我快愁死了,都十三岁了,也没定下来,唉!”
金舅妈叹气道:“我们方芷还不是一样,小脚有什么用,也不知道现在媒人相看居然第一个看的是缠没缠足,又不是那扬州瘦马,当朝马皇后不也是一双大脚,也当得上巾帼英雄!”
金舅妈又说:“可惜复生与阿音两个不对付,不然阿音做我的媳妇也是挺好的。”
复生表哥是个读书读迂腐了的酸人,言必称孔孟,无趣的很,张音性子爽快,活泼,小时候常常去舅舅家,她与方芷两个胡闹,没少被复生训,复生喜欢女子贞静,见不得二妹与表妹这个样子,张音也见不惯他,她和方芷两个捉虫子吓复生,复生胆子小,竟然真的给吓出病来,从此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想起这段往事,金氏连忙摆摆手,“他两个不合适,阿音性子跳脱,要找个能包容她的,能压得住她的。”
金舅妈突然压低声音对金氏说:“我这有个消息,妹妹要不要听听?”
金氏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屏退左右侍女,问道:“何事这么神秘?”
“我娘家兄弟在礼部任职,据内部可靠消息,太子可能要选妃了,这太子妃啊,就从咱们北直隶、南直隶出,这还不是好消息,咱们方芷,阿音都可以参选了,所以先别急着给阿音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