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正要转身离去,楚离镜突然出声提醒道:“凡事不要与皇兄正面冲突,若遇到难事,你大可以派人来寻我,我定无条件会帮你。”
镜水微微一笑,由花脉脉扶着,淡出了楚离镜的视野。
回宫的路上,花脉脉长叹了一口气,“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费这么大的周章,利用昭亲王这个可怜的男人,连奴婢都看不过去了。若是您真的不满这大楚的皇帝,奴婢去给他下点药,毒死他算了。”
镜水摇了摇头,“他毕竟是大楚的皇帝,何况,若是本宫此刻沉不住气,便是辜负了父皇母后殷切的希望。本宫今日算是明白了,在大楚,若是本宫无能,便会任人欺凌,本宫要一点一点架空他的权力。”
镜水说此话的时候,眼神锐利无比。
花脉脉长叹了一声,忙道:“娘娘,咱们虽然相识的晚,可你是什么性子,花脉脉再清楚不过了,到时候皇上再三言两语哄您几句,您怕是就忘了今日的话了。”
花脉脉摇头叹息,而镜水却是紧蹙着眉头道:“不知道为何,本宫总觉得皇上怪怪的,好像他白天和晚上,不像一个人。”
花脉脉撇了撇嘴,压根没将镜水的话放在心里。
夜凉如水,镜水躺在长乐宫的床上,只觉得孤清冷寂。
白日里,皇上对她那般刻薄,而在冥罗镇,那个男人,明明那样温柔,那样谦顺。
难道仅仅因为换了一个地点,换了一身衣服,便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
相比之下,镜水更愿意相信,楚离镜就是那一日在冥罗镇的男人。只可惜,他早早的被毁了容貌,除了性子相像,并无相符之处。
镜水闭上了眼睛,沉沉的坠入了梦中。
又是这样过了几日,安宁宫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睿妃娘娘病了,具体是什么病症,太医院也检查不出。
这可急坏了皇上,暗骂众太医废物的同时,不由得想起了花脉脉。
她自称是妙缘师父的徒弟,这一点,楚离明派人去求证过。
可是听说妙缘师父外出云游了,现下根本寻不到。
虽然没有经过妙缘师父的亲口承认,可是花脉脉身上有妙缘师父的信物,楚离明也觉得,这应该是错不了的。
故而,楚离明亲自派人去长乐宫请花脉脉。
彼时,花脉脉正在给镜水做药膳。
来大楚的这些日子,镜水许是有些不习惯,整日里蔫蔫的。
有了花脉脉,镜水向来不请太医,全程由花脉脉照顾着。
听到安宁宫有事,花脉脉鄙夷的看了一眼来请人的太监,“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大宫女,自然是要照顾皇后娘娘的,凭何要去安宁宫?”
那小太监暗自擦了一把汗,随后忙赔笑道:“哎呦喂,花姑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这可是皇上命人来请的,您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啊。”
说完这话,小太监还看了一眼里面低头饮茶的皇后娘娘,希望她能说句话。
然而这皇后娘娘丝毫都没有动静,吓得那小太监只好躬身站在那里,口中不停的央求着花脉脉。
花脉脉做好手中的药茶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抬头,看向了来传旨的小太监,“既然睿妃娘娘病了,那自有太医院去照看,请我,算什么事?”
那小太监吓得汗水顺着额头直淌,“花姑娘,您说笑了,若是太医院有法子,皇上自然不会请您过去,这宫里都知道,您可是妙缘大师的徒弟,医术自然比太医院的太医们高明的多。”
花脉脉摆了摆手,冷冷的开口:“我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没有皇后娘娘的允准,哪里都不会去。你去回了皇上,承蒙皇上抬爱,信得过奴婢。可是奴婢身份低贱,自然不配给身份高贵的睿妃娘娘诊治,让他另请高明。”
那小太监哪里敢这样回话,岂不是不要命了。
镜水抬头斜睨了那个小太监一眼,未有言语。
花脉脉见他还不走,便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小太监看了一眼北门镜水那阴沉的脸色,吓得屁滚尿流的离开了长乐宫。
而萧玉姑姑站在门口刚要进门开口说些什么,镜水便冷冷开口道:“萧玉姑姑,内务府的账目一直都没有送过来,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你去催一下,若是今日午时还送不到,传本宫令,内务府总管立刻杖毙。”
镜水说话毫不留情,吓得萧玉姑姑一时噤了声。
萧玉姑姑本就是皇上的人,来长乐宫是为了提点镜水大楚宫内的规矩。
可如今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剑拔弩张,她自然不敢说半句话。
尤其是这皇后娘娘,素日里看着和善,可关键时刻,绝不是好惹的。
萧玉姑姑慌乱无措的退了下去,偏巧在门外撞见了皇上,看见萧玉姑姑这副样子,楚离明没来得及细问,便在长乐宫门口大吼了一声,“北门镜水,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