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这种事完全可以召唤渡鸦来问问……反正召唤他也不要钱。

有了主意,之后就是找个合适的召唤地点。

艾福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叶槭流他们在镇上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他，只好遗憾放弃一起进餐的念头,在镇上找了家普通的餐厅。

阿维兰和加西亚在点单，叶槭流找了个去盥洗室的借口，镇定自若地从后门出了餐厅,东拐西拐,找了条没人的小巷,用视野四处检查一遍后，才蹲下来,在雪地上画召唤阵。

不比宿舍里，餐厅的盥洗室随时可能有人进来，很可能听到自己和渡鸦的对话，出来召唤也是迫不得已,就是总感觉越来越寒酸了,就不能想个更方便的召唤方式吗……叶槭流宽慰自己之余不忘吐槽。

他在雪地上三笔画了只鸟，剪下半根头发，放在法阵上。

没等几秒,小巷里忽然吹来一阵风,地上的残雪在风中旋转，转眼间堆成了一只雪乌鸦。

渡鸦睁开黑珍珠一样的眼睛,神气活现地冲着叶槭流行礼：“多么好的一个冬天！没想到您在旅行时还记得您勤恳的仆从,不知道您这次召唤我又是为了什么……”

他抒发完自己的感想，看到叶槭流孤身一人,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稍等，请先别告诉我，给我个机会猜猜看！”

渡鸦一边说,一边急急地竖起一只翅膀，挡在身前，故意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最后一挥翅膀：

“我明白了，您是想知道哪里能找到一个可靠的旅伴，这个秘密我可以免费告诉您，因为最好的选择现在正好在您的眼前！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巧合，不是吗？”

“……”叶槭流表情平静，“不，我想知道这座小镇的秘密，或者说该怎么获得更多的线索。”

渡鸦语气一变，仿佛哀伤而不失坚强的失恋少女：“啊，我明白了……不过我不会因为这样的打击倒下的，就算我无法改变您的想法，我也可以在您身后遥望您的背影，并且默默祝福您能够得偿所愿。”

叶槭流：“……”什么遥望，这只鸟不会还在偷窥自己吧。

叶槭流还没忘记他心如止水的那几天，这也是为什么他并不太想召唤渡鸦，他总觉得每次召唤渡鸦，他的容忍极限又无形之中被修改了一点……

在他握紧拳头之前，渡鸦仿佛察觉到一样，自然地转变了话题。

渡鸦掀起一侧翅膀，叶槭流发现他翅膀底下居然藏了一只金色的小袋子，他边说边把自己的喙伸进小袋子，仿佛在从中挑拣：

“不得不说，您总是如此擅长挑选秘密，既然是您的要求，那么我当然会从我的收藏里找出这座小镇的秘密……”

说到这里，渡鸦的话语忽然有了个古怪的停顿。

他思量片刻，抬起头，情真意切地对叶槭流说：

“请允许我向您致以最真挚的歉意，我恐怕我的收藏里没有关于这座小镇的秘密……”

仿佛担心这样不够有说服力，渡鸦又激动地挥动翅膀：

“但请您务必不要因此认为我无法为您服务！发生过的事实、被隐藏的记录、藏在心底的秘密，但凡存在于这个时代，最终都会成为我的收藏！但对于未能确定的秘密，我实在是有心无力，我恐怕您只能亲身经历，才能得知这座小镇的渊源了。”

未能确定？叶槭流被这个词勾起了浓浓的疑惑。

虽然渡鸦是自己召唤出来的，但叶槭流一直不清楚他的能力极限，只知道他懂得许多秘密，因此也无从推测这座小镇隐藏的秘密到底属于什么级别。

他收好心中的疑惑，低声问：“定义亲身经历。”

见叶槭流没有多失望，渡鸦夸张地长舒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或许您已经知道了，在您身后的群山之间将会举办一场交易会，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借助这场交易会，来探寻您渴望得知的秘密。

“这场交易会的举办地点在群山之间，但举办时间并不是不久后，而是五十年前，如果您能够参加交易会，您就能够回到五十年前，亲眼去见证您想要知道的一切。”

五十年前……？意思是神秘世界的高端交易会甚至不在现在举办，而是要前往过去的某个时间段举办？叶槭流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发散思维联想起来。

不等叶槭流询问，渡鸦就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您应该不会对此感到疑惑，但还请允许我为您进一步解释。您应该知道启既是门扉也是钥匙，是开启与拆解的法则，在低等阶，它的信徒的特性一般是开锁和偷窃，但随着等阶提升，它的特性也会越来越神奇。

“当然，并不是所有启的信徒都能够拥有这些特性，特性是由决定的，哪怕是同样等阶的天命之人，拥有的特性都会有所区别，这种区别会导致不稳定，也就等同于无序。

“但无形之术可以弥补这种不稳定，比如说通过某些仪式，完全可以利用这一法则开启通往时间上的另一点的门扉。”

难怪三教会都更青睐启的天命之人，这条道路的功能性也太强了吧……既能够偷窃无形之物，也能够前往任意时间……叶槭流既意外也不意外。

这就是为什么渡鸦说“未能确定”吗……但只要涉及到穿越时间，就会出现各种悖论……穿越门之后到底会出现在哪里？是过去还是过去的残影？在过去的行为到底会不会改变未来？

不过从灯教的内网消息来看，交易会每年都会举办，用启开门也不会是第一次，看起来教会内部对此习以为常，应该意味着这个办法是经过验证、足够稳定的吧……

“如果您决定参加交易会，您只需要抵达门的位置附近，就能够直接打开通往同一时间点的门。”渡鸦很会察言观色，注意到叶槭流垂下眼睛，又快速说出了解决办法，接着小心翼翼地说，“不过进入门后，您会随机出现在门的附近……虽然您应该不在意，但一点合适的伪装会对您更有帮助。”

不用渡鸦提醒，叶槭流也知道这一行动有多危险，会进门的肯定都是去参加交易会的，等于里面到处都是同行，每个都比他这个还没有晋升第一等阶的邪神强，万一被发现是混进去的，下场简直不用想……

为了小组调查论文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好像有点没有脑子，但叶槭流对渡鸦的话的确有点好奇，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探究“未能确定”的历史就得等到他能够自己打开门了，而他现在甚至还没有晋升第一等阶，成为高等阶强者还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

密大的学生一向不缺好奇心和求知欲，加上叶槭流一直挺自信，他琢磨了一下，询问渡鸦：

“我可以随时开门回到现在，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