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阮卿喝了一口水,面上的红晕消了些,“表面上无欲无求的,登门来求亲也要恼得我不敢见人,哪有第一次上门就……”
“就怎样?”池胤雅睁大了眼见凑过来,十分好奇。
阮卿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我只是在想年节将近,要送他什么礼物才好。”
池胤雅自是不肯信的,一路上缠着阮卿问了许久也不肯罢休,两个女子一个追问一个掩饰,没过一会儿便回了永成楼去了。
另一边,中书府上的纪柳正在向自家大人回报:
“夫人去了余家,我们的人还有几个在余家附近,为防事情有变,属下们提前回来向大人递消息。”
纪柳抱拳道:“大人,属下们是否要分出一部分人去保护夫人?”
裴瑾瑜扫了她一眼:“你引荐回来的韩涛守着余家,反而让季钧的人把余淮掳走。”
纪柳背后一寒,当即单膝跪地:“是属下失察,请大人责罚!”
“纪密。”
守在书房一侧的人立刻回道:“属下必定派稳妥之人前去护着夫人。”
裴瑾瑜自书桌后起身,经过纪柳时留下一句:“你和你带回来的人去燕山附近寻采蜜人,寻不到你们俩都不必回来了。”
纪柳目露崩溃:“大人,属下想去北境,不想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韩涛去燕山啊!”
跟在裴瑾瑜后头的纪密不禁暗中摇头:纪柳啊纪柳,你现在还想去北边儿,只是出纪家庄都已经又得往后头延个半年了。
一行人来到中书府前,裴瑾瑜翻身上马:“她如今在哪?”
纪密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位不太灵光的同僚说辞:“池大小姐是夫人的友人,夫人既然去了余家,这时候要么还在怀安坊里头,要么就与池大小姐回永成楼了罢。”
裴瑾瑜思索一瞬,带着一行人出了崇安坊。
待来了永成楼底下,阮家的马车和府卫赫然在侧,裴瑾瑜心中松了口气,反而有些旅人归乡的迟疑。
前几日自己兴许将那小姑娘惹恼了,如今她在这永成楼里头,还能去见见她吗。
纪密上前道:“大人,近日永成楼里食客颇多,我等是否要进去看看?”
裴瑾瑜顿了顿,抬脚踏进了永成楼里头。
他一身衣饰不是平常世家能上得了身的,只腰间一枚玉佩就是万中无一的出挑,甫一出现,自有眼力灵敏的伙计殷勤地迎了上来:“公子楼上来,咱们楼里头新出了几样好菜式,保管让公子赞不绝口。”
另一边,与池胤雅一同回了永成楼的阮卿受不住友人的追问,不得不透露了一些裴瑾瑜上门求亲的境况:“前些日子我与你去和氏坊挑玉石,你可记得那前来领玉佩的姑娘?她正是裴公子的属下。”
“这么说来那玉佩竟然是裴瑾瑜买下来了?”池胤雅听得十分入迷,就差拿一把波斯枣吭哧吭哧来几口,“他如今既然与你求了亲,那对玉佩定然有一半已是送与你了吧!”
阮卿接连喝了好几口温热蜜水:“他人恼我,年节礼还恼我,那对玉佩的确是他买下来了,我还在寻送一个什么新的才好,他便是又上门来恼我……”
一句话说得云里雾里,池胤雅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失望。
这几日中书府和阮家的婚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只在永成楼里头都是猜什么的都有,池胤雅身为是其中正主的手帕交,也是十分想要了解一番的。
“我自听闻你和那裴瑾瑜订了婚,就知道他是忍不住了,”池胤雅今日着了一身便于外出的男装,言行也十分不着调,“上次皇帝舅舅乱点鸳鸯谱,铁定让他吓了够呛!”
阮卿恼得连忙去扯她的衣摆:“赐婚的事便别提了,他恼我便罢了,你还要取笑我,我就不说了。”
她玉颜生晕,目光含嗔的模样自是极美,又去拉着一身男装,比寻常贵女身量修长些的池家大小姐,场面便莫名有些眷侣的味道来。
昏暗的长廊上,裴瑾瑜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望着那处半掩的厢房,不发一言,目光中压着深深的怒意。
带路的伙计莫名背后生寒,小心翼翼地劝:“大人,空余的厢房在前头呢……”
纪密顺着自家大人的视线往那厢房里头一瞧,当即一个激灵:
完了,今日这永成楼怕是也要被醋淹了。
作者有话要说:伙计:谁点的糖醋鱼醋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