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羽的笑意更嚣张了。

“我竟不知天庭还有什么能与你牵扯的。”昭离冷然道。

绯羽的目光中露出一瞬间的迷茫。自他醒来，这天地间就有一股极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强烈的吸引他去追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从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他垂眸轻语道。

这时几百天兵天将突然而至，手持鞭、戟将他们围住。更有几位天王拿着宝器凶神恶煞的瞪着绯羽，但手指用力到微微颤抖又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绯羽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这帮金甲，金甲们立刻紧张的举起兵器。

绯羽目光收回间看到了昭离脚边露出的杏黄色的裙角，他抬起眼，嘴角微微挑起。

今日好可惜，没有拐到她。

他最后盯了一眼，转身化为一团红雾朝南天门外飞去。

天兵天将立刻就要去追，昭离出声道，“不必追。你们奈何不了他。”

一位天王满脸不解，“殿下这是何意。吾等虽知担任独斗不是那位妖王的对手，但这么多仙家也拿不下他吗？”

昭离没有回答他的话，望着红雾消失的方向目光中透出了疑惑，自言自语道，“才不过一年，为何他的身上竟有了仙根？”

旁边围观的一位上神立刻接话，“没错，那仙根还极其强大。其修为老朽竟看不透。”

“您可是方山之主，如果您都看不透，那妖王的修为……”一个散仙张着嘴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他沉睡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金甲神将垂下手中的金瓜，一脸不解。

妖王绯羽造访天庭的事情打乱了群仙宴的尾声。不少还未离去的仙人就站在宫殿门口指着绯羽消失的方向不住的议论。

昭离知道，自己不一会儿就会被得到消息的天帝叫过去。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些事情要问龙苒。刚才挡着众仙，他丝毫未与绯羽提及龙苒。就怕遭人猜测，令她陷入更艰难的境地。

昭离带着龙苒往玉京宫的方向走。行至无人的地方他低声问道，“刚才绯羽同你说什么？”

“他问我走不走。”龙苒乖乖的交代道，虽然阿九是妖王这件事及其震撼，但是她丝毫不认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她，绯羽就找不到去天庭的路了吗？不过是巧合二字。

“今早我驾着云刚准备走，他便追了上来。口称我为仙友。还说他刚入了仙籍，想去参加群仙会，却不识得路。”她看了一眼昭离，见他垂眸盯着她听得认真。她不由得带上几分真挚说道，“你不要以为我听完就信了。我可是对他施了好几遍鉴妖术。但是都是金光罩顶，仙根外露。”

“恩。”昭离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然后他告我他叫阿九。”龙苒停了停又说道，“想来他怕说出真名让我识破，才用化名的。一定早有准备。”

“他化名阿九是因为他的真身是九凤鸟。九凤通体赤红的羽毛，其族就居住在大荒的北极柜山上。”昭离道。

这点他倒没有骗我，龙苒心想。

“对了，你为何说他使了障眼法。我瞧你用了破障术，但他还是没有变化啊？”龙苒疑惑的问道。

昭离微微一怔，“他可是赤瞳红衣？”

龙苒点点头，“不光赤瞳红衣，而且长相还非常俊俏。”

昭离狭长的眼睛微眯，瞥了她一眼。

龙苒瞧出他似乎不悦，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是他的妻子，称赞别的男子长相确是不妥，忙补充道，“只是比不上你。”

昭离扫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并未因她这句话改变什么，玄色的瞳仁里浸透的还是冷意，“他的障眼法为何单单排除了你？”

龙苒听这句话不像，立刻辩白道，“也许他在初始见我就忘了给自己施障眼法，后来想起来了，怕我看出破绽。再者，只要我从前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妖王。那么施不施就没有太大意义了。”

昭离垂眸不语，不置可否。

这时，拐过一丛紫霄树，玉京宫就在眼前。

龙苒大喜，但面上没有带出来，依旧绷着一张脸，停下脚步道，“昭离，你不要以为我这次回天庭是出尔反尔。”她强行挽尊道，“我回天庭是要告诉你我父王母后的意思。”

昭离闻言停下脚步看着她。

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以及周身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冷漠气质，龙苒还是稍稍有些压力的。她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一下气，硬着头皮道，“阿离，我知你对我失望。成亲半年，我一样事情都没帮到你，反而给你添了乱。但是休妻不可，这会给东海带来耻辱。其他三海的族人也会同时被挂上耻辱柱。你若改成合离，我立刻应允。”

“你要与我合离？”昭离看着她，黑如点漆的瞳色中，满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