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
“早上答应我的,还算吗?”
这时,没有持续感应到声音灯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路南一时没适应黑暗,有点害怕,往自家alpha怀里挪了挪,才回答:“嗯。”
按早上答应的,他俩晚上要亲一下的。
反正四处也没有人,路南的胆子大了起来。
说罢,他就点起了脚,往前挪了挪,应付性地往前贴,可他却没有亲到裴济明的嘴巴,连脸都没有,扑了个空。他以为是太黑了,没对准,所以,喊了一声,把灯喊亮,垫着脚去亲,结果,再次又扑了个空。
“裴先生……”路南不解地看着他。
“现在我要问你,我们两个人既然不熟悉不了解,为什么你愿意亲近我,为什么愿意……”裴济明在路南那截逍遥上掐了一把,“这样。”
“因为……因为……”路南的表情还是很懵,他还不知道裴先生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裴济明感觉抱着自己背部的胳膊收紧了,“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怎么你可以用这个理由,我就不行。”
“裴先生为什么一定……”路南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声音都打结,他实在不明白,裴先生为什么还在纠结尿检的事儿,“为、为什么要看那种东西啊。”
“我不是……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都说不了解了,为什么还能亲近我,除了领证了,没别的理由了?”
路南低着头,“你不也是。”
“是什么?”
“你不是也很……对我……那你为什么对我亲近呢?”路南也问,“裴先生要是跟我要答案,我是不是也得要个答案。”
“你先说,说完我就说。”
“不知道,我觉得裴先生,是好人,是我的alpha,而且很帅气,我以后会喜欢的。”
“说完了?”
“嗯。”路南又抬头,追问,“那你呢?裴先生?你觉得我……”
“我觉得你香。”
“啊……?”
“你哪都香,浑身上下都香,我现在就很喜欢你身上的味儿,以后只会更喜欢。”
“怎么说的跟块香皂似的。”
“就是香皂。”
“以后……只会喜欢这个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不是还要慢慢了解吗?”
路南沉默,“感觉好不公平的样子,我的期望似乎比你多。”
“我只是没说那些期望,再说那些只是往,你现在有做到一个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们还是公平的,现在处在对彼此都有好感的状态,还是不错的。”
两个人暂时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回到了车上。
小江已经半路打车下班回家了,只剩下陈助理还在车里等裴济明。
裴济明一上来,陈助理就立马把刚才刘秘书给他说的事情进行转述,
“裴总,锦江慈善晚会推迟到下个月了。”
路南好奇地眨巴这眼睛,张嘴想问些什么,可看陈助理那紧急的样子,他还是安静下来,不插嘴。
“想问就问。”裴济明在路南肩膀上拍了一下。这小家伙有时候就像一张白纸,什么样子都写在脸上。
路南犹豫了一下,开了口,“什么晚会呀?”
“就是一堆人一起吃个饭,喝个酒,说会话。”裴济明随意道。
“哦。”路南低声应。
“到时候,我带上你去。只不过去之前得给你做一身衣服。”裴济明又说。
路南连忙说:“我们家乡也有这个习俗,就是谁谁家结婚生小孩了,就要摆一大桌酒席,大家围着吃饭喝酒,不过不用特意穿衣服。”
陈助理加了一句嘴,“这个跟你们那吃宴席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路南问。
“没那么淳朴,到时候你就知道啦。”陈助理说。
裴济明握住路南的手,还在想在医院他们两个说过的话。
他总觉得两个人的关系要想更进一步,那必须得有一个连贯时间的相处。
“近期我有大片连在一起的空闲时间吧。”他问陈助理。
“有,您只要不拼命,每个月都有大片空闲时间。”
裴济明点点头,看向路南,“那就安排到这个月,月末吧。”
路南好奇,“裴先生要干啥?”
裴济明摸着路南耳鬓的一撮头发,“我们还没有度蜜月呢。”
“度蜜月……啥是度蜜月?”路南好奇道,“是吃蜜糖吗?我很喜欢吃蜜糖的。”
“我现在了解你一个点了。你喜欢吃蜜。”裴济明挑了一下眉毛。
“我娘以前养过蜂,我们家一圈都是大槐树,不过我们养蜂酿蜜是自己用的,可好吃了。”
“度蜜月可不是吃蜜,不过味道差不多。”陈助理闲得慌,又加了一句嘴。
“月蜜是什么树的蜜?要渡到馍馍上吃吗?”路南问。
“度蜜月就是,裴总陪着你,你俩找个没人的地儿,一起做羞羞的事。”陈助理形象地开玩笑。
“啧,怎么说话呢。”裴济明朝驾驶座上拍了一巴掌。
“到时候裴总说不定还能去趟你家,亲口尝尝他岳母给他酿的蜜呢。”陈助理笑道。
路南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说:“我娘……我娘去世了……”
语罢,裴济明和陈助理都镇住了,默不作声地听路南的下文。
可路南没有再说话。
那短暂的一会儿,裴济明除了吃惊没有多余的感觉,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心里才开始慢慢升起了愧疚。
那天结婚的时候他咋不往人家户口本上扫一眼呢?!
“是我的错,都结婚了,还没到你家走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咱爹。”
路南抿抿嘴,慢慢又说,“俺爹也去世了……”
裴济明又被噎住了,半天,才张嘴,“那……你家还有什么人。”
“就剩我一个。”路南低沉道,“不过现在好了,我有裴先生。”他又摸了摸肚皮,“还有孩子。”
“别难受了。”裴济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哄人了。
路南摇摇头,没有哭,淡淡地笑了笑,“没有难受,事情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不难受了,就是有时候一个人会想念他们。”
裴济明叹气,“有空,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以后我家里人就是你家里人了。”
“裴先生,你真好。”路南偷偷捏住裴济明的一根指头攥进手心。
-
一番路途,两个人可算到了家。
裴济明扶着他来到厨房,“吃点什么?让下边的人给你现做。”
“一人份的粥,来两份,乔医生说我现在是两个人。”路南坐在厨房的椅子上。
裴济明家的厨房又大又干净,用路南的话说,这地方放条被子,都可以睡人了。
“你……”裴济明去给路南盛粥。那些粥在保温箱里,还热着。
裴济明一边舀粥,一边想,只恨自己那天太鲁莽,操之过急,不然还真能让小家伙,给自己怀一个,到时候肯定比这个假怀孕更可爱。
粥盛好了,放到路南面前。
路南快饿死了,闻见香味儿,先扒拉了一碗进肚子里,第二碗就吃得慢了,一边吃,一边看裴济明,跟他聊了起来,“你家几口人。”
“领证的时候,你没看我户口本吗?”裴济明看着把路南吃完的那个空碗刷了刷。
“你不是,也没有看我的户口本。”
“我家五口人。”裴济明也没刷过碗,头一次刷,刷得随便,这东西对他来说不用学,他把水放的哗哗响,刷一个小碗,几乎用了刷一整个锅的水。
“都有谁啊?”
路南朝裴济明那望了一眼,真心可惜那些水,嘴上说着别的,手上却去抢着刷碗了。
“我上边一个哥哥,下边一个弟弟。”
裴济明把路南的手拨到一边,坚持地用着把碗刷掉色的力度去刷。
路南见状,无奈收回手,继续喝裴济明对话,“都是alpha吗?”
“不是,他们都是omega,我大哥已经嫁人了,小弟还在上学。”
“那他们一定很帅。”
“为什么……你还没有见过他们。”
“因为裴先生就很帅啊。裴先生的亲人也一定不会差的。”
“你别这样。”
“我没说谎。”路南嘴里鼓囊囊的,都是粥。
“吃饭的时候,不许卖萌。”裴济明擦擦路南嘴角的汤渍。
“哦。”路南眨巴了两下眼睛,低着头继续扒粥,“我可没有卖萌。”
裴济明叹了一口气,有时候,路南的这种不自知真的很勾人。
不知道乔栩的话给了他放纵的余地还是怎么着,裴济明看着猎物,心里痒痒的。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出去一下,你吃完就先回房间吧。”
“好。”路南笑着答应。
裴济明先回自己的书房,先打了半管抑制剂。乔栩的嘱咐他可没敢忘。但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那有这么强能力,打上抑制剂,想起路南那哭包的样子,还能有感觉。
他快速洗了一个澡,跟个要被掀盖头的新娘似的坐在屋里等,在等待的过程中还上网搜了搜资料,想着怎么弄让孕期omega尽可能舒服。
一切准备停当,他就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关了顶灯,开了地脚灯,把客厅的玫瑰花拿到卧室,想着营造点浪漫神秘的气氛。
裴济明计划得很完美,连一会要说的台词都想好了,可惜等了半天,也没人回来。
美梦破灭,无奈之下,裴济明只好去厨房找人。
可厨房确实黑漆漆一片。
厨房跟其他地方不是一路电,应该是跳闸了。
裴济明来不及多想,因为厨房已经乒乒乓乓响了起来,像是掉下去了一摞碗。
“他们都下班了。”黑暗中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怯怯地说,他已经察觉到裴济明过来了。
裴济明也摸不到电闸,但他适应了一会黑暗之后,能慢慢摸索过去,把路南拉离了那一地的碎瓷片。
黑暗中,两个人的对话显得很寂静。
“裴先生,你知道夜盲吗?”路南有些害怕。
“知道。”
“我有点夜盲。”
“那就抱紧我。”
裴济明往前挤了挤。
omega受惊后,会不自觉释放信息素,刚才那一下突然的漆黑,还有那一摞瓷碗的摔碎,着实惊到了他。
现在满厨房,都是他身上那股幽深密集的迷迭香。
这些信息素无关情愫,却格外勾引人。
路南听着裴济明的指令,一点点撑起胳膊,可他还没抱住,后背就撞上了冰箱。
裴济明把路南压倒了冰柜上。
路南听见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应该是冰箱里什么东西倒了。
“裴先……唔……”
裴济明轻车熟路地叼住了那颗汁水饱满的浆果,忍不住咬了一口。
重重的。
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他丝毫没有白日里的冷峻,无赖地,挑逗地,一丝正经都不带地,关心被他压紧的人。
“疼吗?”
“不疼。”
“你说谎。”
“……”
路南想低头,可他没有低头的空间,他想象自己是被裴济明压平的一片纸。
“我……乔医生说……”路南结巴了,他以为裴先生又想要他了。
距离那么近,那一刻裴济明才真真体会到什么叫吐气如兰。
没等他说完,裴济明那湿漉漉的吻,把他一句话拆了个支离破碎。
“乔、乔医生……说、说可以,你,你轻点就行……”
“抱住我。”
“嗯。”
“裴总,路路这是怎么了?”陈助理已经收拾好准备下班了,走到门口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裴济明兜住路南的腿弯。
路南一听见有外人,立马把脑袋埋在裴济明臂弯里,简直要臊透了。
“又害臊了。”裴济明在他耳边说,“人已经走了。”
那声低磁的声音响在耳边。
路南再睁开眼睛,已经被放到了床上。
那一套床单被罩都是深海般的墨兰色,那些墨兰色簇拥着他,路南甚至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片汪洋。
而裴先生就是就是那条大鲨鱼。
“关灯吧。”路南小声说,娇娇怯怯的。
裴济明没有说话,径直按掉了门边的开关,只留下一个地脚灯。
“要不要洗个澡啊……裴先生?我下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