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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偏偏骨鸟还说:“剑修的事,怎么能算偷情呢?你要是拿剑的方式不对,那不得给你掰正手,搂个腰什么的,啧啧。”

可是苏芝芝不懂。

为什么有章梦在,辜廷还要答应和她成为道侣呢?

她一目十行,把章梦十七年的人生看完,最后,目光落在章梦身负怪病,只能在长生峰修炼那一段。

魏远能调查到的,都已经查到,但身负怪病没有深入写,便是用普通手段找不到的。

苏芝芝想了很久,叫:“小黑,你能查到她身负怪病是怎么回事?”

骨鸟:“不是,我怎么从小白变成小黑了?”

苏芝芝抬起眼,只问:“能吗?”

她这一眼,本就圆润的眼角,变得些微锋利,眼尾如刀,瞳孔漆黑得像由过度浓稠的血液凝成,只消对视,便让人心里打鼓。

骨鸟颤了颤,还别说,十六岁的少女拥有这种眼神,怪瘆人的。

它想了想:“有点难度。”

苏芝芝:“呵。”

要不是骨鸟没毛,它早就炸毛了,它居然从一个“呵”字听出苏芝芝潜台词:要你何用。

不行,骨鸟大业未成,须得忍辱负重,它握紧小拳头,说:“包在我身上!”

当然,苏芝芝也不是为难骨鸟,骨鸟的能力需要媒介,她想到碧琥珀,既然当时那柄赤陨铁剑会在现场,那章梦应该也在现场,辜廷都记得让她带碧琥珀,没道理没让章梦带碧琥珀的。

苏芝芝把养碧琥珀的花盆拿出来。

刚过子时,骨鸟就开始用它的能力,苏芝芝也向它输送灵力,从碧琥珀的花盆开始寻找,在海量的信息中,还真找到点东西——

章梦是九天至阴体质,所以从小体弱。

至阴体质常见,但九天至阴是极端,很不多见,是绝世炉鼎的命,还容易夭折,这种体质的人,最长活到十四五,被当一次性炉鼎用完,这一生就没了。

而章梦能活到十七岁,真真祖上烧高香。

查到这里,苏芝芝也有点累,头还疼,随手端起茶喝一口,却忽然想到什么,茶盏掉了一地。

她倒不嫌烫,只是看着那氤氲的茶渍,脸色慢慢沉下去。

骨鸟这次因为耗灵太多,也崩了,等它重组身躯后,却发现自己没被埋,还有点庆幸,然而看到苏芝芝的笑,它又巴不得自己被埋了。

这下它放心了,苏芝芝和辜廷之间,绝对生间隙。

骨鸟连忙问:“怎么了这是?”

苏芝芝拂开茶渍,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指甲,说:“章梦是九天至阴体质,而我母亲,是九天至阳体质。”

苏芝芝的母亲,也算流云宗一代传奇,当年的声望名誉,不比现在的辜廷差。

只可惜,走火入魔,最后死于非命。

九天至阴体质多弱,九天至阳体质就有多强,这是两个极端,而后者能反哺前者。

所以章梦能活到现在,和她章梦祖上无关,但绝对和苏芝芝祖上有关!

受母亲血咒保护的苏家资源,本身也存九天至阳之气,否则那些觊觎苏家资源的人,不至于无处下手。

而这气息能保章梦活下来。

所以辜廷才会收她的东西,不是因为她特殊,是因为章梦特殊。

骨鸟听出来了,它有点幸灾乐祸,却不敢太得罪阴沉的苏芝芝,唏嘘:“所以,他是利用你给章梦续命。”

苏芝芝指节发出“啪”的一声。

骨鸟火上浇油:“天啊,你就是章梦的踏板!”

“大师兄这么做,置你这个道侣于何地呢?”它声音稚嫩,却带着隐隐蛊惑的能力,“难怪整个流云宗,没多少人相信他喜欢你。”

“要是其他人知道章梦的存在,那才是大师兄的真爱啊,千万人都会嘲笑你。”

“他负你,他不配。”

苏芝芝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她身上凝结怒火,快变成实质,带着不灼烧一切不罢休的气势,就在这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和辜廷对峙。

辜廷把她当成什么,她的满腔柔情蜜意,很好笑吗?

苏芝芝御剑而出。

然而刚出朝星峰,只听天雷滚滚,眨眼睛,狂风暴起,大雨瓢泼,她御剑术又不精,一个大风刮过,她跌倒在地,弄得满身泥泞。

狼狈又好笑。

她抓着地上的石头,直到指尖犯疼,血液混入雨水。

苏芝芝仰起头,不得不说,这时候也搞不懂老天是在可怜她,还是在玩弄她。

不过这一跌是好事,这场雨也算好雨,打得她灵台一片清明,也冷静下来。

常年的习惯,让她明白,但凡不冷静做下的决定,绝对弊大于利,诚然她能去找辜廷要说法,可是辜廷会给说法么?

一想起他那冷漠的神情,苏芝芝紧紧咬着牙关,才不再失态。

她施了个避水术,步伐尤为沉重,缓缓走着。

骨鸟飞在她身边,说:“这么些年,你送多少东西给长生峰,原来都是被辜廷拿去送章梦。”

“我就不信,章梦不知道辜廷与你结为道侣,章梦虽然很少下长生峰,但她既然能参加小秘境,就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和辜廷真相爱,两人就把你当傻子耍。”

大雨中,它的声音难免虚化,显得有点刺耳,那种能引导人怒气的感觉,也随之湮灭。

苏芝芝睇骨鸟一眼。

她收回目光,仿佛还沉浸在骨鸟的蛊惑里,呢喃,“他们是真爱啊……”

她歪了歪头,冷笑一声,却自嘲:“既然如此,我退出。”

骨鸟险些掉到地上。

它长长地“啊”一声:“你说什么?他们这样玩弄你,你不想复仇?”

“虽然但是,”苏芝芝垂下手指,忍手指的血液淅淅沥沥地掉着,她勾了勾唇角,“我爱他啊。”

骨鸟瞪大眼睛,要不是怕打搅苏芝芝情绪,它当场就想问:你在说什么屁话?

苏芝芝还在感慨:“十年啊,小黑,你不懂。”

骨鸟:“那你什么意思?”

她迎着雨,微微眯起眼睛,眼角不知道是避水术之前被雨水弄湿,还是其他原因,红润润的,显得有些脆弱的美。

她叹口气,带着一种淡淡的悲壮:“爱他,就要成全他。”

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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