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骨鸟又陷入沉思。
苏芝芝眼见他又要进入自闭环节,忙说:“诶,你这孩子,遇到什么难事,说出来啊,你自己想,有用吗?”
骨鸟不服气:“怎么没用?”
苏芝芝惊讶地看着他,很好,会顶嘴了,又说:“那你难道不觉得交给我?想,事半功倍吗?”
骨鸟:“……”
这个无可反驳,他还真这么想过。
苏芝芝便又踢踢他两下:“起来了,既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办法,咱整点东西吃。”
灵力匮乏时期,一贯依赖辟谷丹或灵力的修士,不得不吃食物饱腹,所以,各种食物在修真界重振威风,其中,又以包含灵力的食物最为珍贵。
当整个修真界在为这点灵力争得头破血流时,说来惭愧,朝星峰圈养不少肉肥美的灵禽灵兽,几个地窖都是灵食,真是富得巧。
食材由仆从处理好后,统一串起来烤,伴随着滋滋的声音,层次感分明的香味飘散开来,引人食指大动。
骨鸟鼻尖翕了翕,眼睛终于慢慢恢复光彩:“这烤的什么啊,这么香?”
苏芝芝记得他不吃同类,摇摇手?中的肉:“来吃,不是鸟肉。”
骨鸟伸伸懒腰,走到案几旁坐下,忍不住拿起一串肉,咬了一口:“唔,好吃!”
一盘盘的烤肉送到桌上,美酒配佳肴,两人大快朵颐,氛围正好。
苏芝芝侧身看着远处的景色,感慨:“这个时候,真该记录下来。”
她觉得可以用记忆符,每用一张,能记录此时此景,自然,一般修士用记忆符是为了录下别人抢宝的场景,以来日报仇,在苏芝芝这,就是记录美景。
她要去拿记忆符,站起来,对骨鸟说:“你先吃吧。”
骨鸟摆摆手?:“去吧去吧,回来晚了我?可是把这些都吃完了。”
他们在云间阁二楼的露台吃,楼下仆从在烤肉,苏芝芝离开后,一时之间,整层二楼只有骨鸟。
苏芝芝喝酒的杯子就放在他面前。
她是苏家唯一的子嗣,苏家所有资产,大到这座山峰,小到眼前这个白玉杯,都有苏家血咒。
就像元道说的那样,苏芝芝这辈子,衣食无忧,妥妥的一个大小姐。
骨鸟嚼动肉的速度慢下来,前几天,元道说的话,又出现在他耳畔,仿佛在引导他:
“你已替她渡劫,要不是她那一跳崖,躲进了你腹中,她能躲得过辜廷?”
“你是你族的最?后一人,她是苏家的最?后一人,可是,她有苏家这么多?资产,你什么都没有,甚至现在,因为劫数危在旦夕。”
骨鸟从来不知道,元道的话会这么多?。
他忙死死咬着牙,可是当日的画面,还是一溜地挤进他的脑海,无处不在。
当时,元道走到他面前,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分魂蛊,只要把它放在苏芝芝的饮食里,她就能觉醒九天至阴体质,还能把至阳之魂分出来。”
“你,不想死吧?”
现在,苏芝芝正好不在,一个几乎完美的时机,错过了,下次再想遇到,就困难了。
骨鸟放下烤肉,眼中细细地震动着。
他紧紧握着拳头。
没一会儿,苏芝芝折返回来了。
她不仅拿来记忆符,还有纸笔,应是想以此景入画,不用灵力绘一幅。
她铺开纸张,笑着对骨鸟说什么,但骨鸟根本没听见,他脑海里只有元道那“你不想死吧”。
对,他不想死,他想一直活着。
周围变得有点扭曲,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慢了,楼下烤肉的哔波声,格外刺耳,苏芝芝从桌上拿起酒杯,清酒摇晃,每一画面都那么慢。
她毫无所查。
骨鸟突然松开掌心。
如果他真的下药的话……他心想,他也会在这个时候,打飞那个杯子。
刚这么想,骤然,那个酒杯被远处而来的一粒石子打飞!
骨鸟大骇。
酒泼洒出来,杯子掉到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却没有碎裂,圆圆地滚了三圈,酒水也没有都洒出来,还有的挂在杯子边缘,将掉未掉。
苏芝芝错愕地看着不远处。
辜廷好似从什么地方赶来,他行色匆匆,脚步带风,走到两人面前,先看苏芝芝:“别喝。”又蓦地瞪向骨鸟,气势汹汹,那一眼,杀气贯盈,直要把他盯穿似的。
骨鸟呆住。
苏芝芝小幅度地拍开身上酒水,敏锐如她,一下察觉不对劲,目光在骨鸟和辜廷间转了个来回:“你们这是……”
辜廷看着酒杯:“他或许下东西。”
骨鸟刚刚还有点怕,听到辜廷的话,立刻怒了:“我?没有!”
辜廷一动手,酒杯飞回他手?上,就着剩余的一丝酒液,竟亲自抿住。
过了会儿,他倒是奇怪地看着骨鸟:“你没下?”
苏芝芝:?
“元道给我?东西,让我下分魂蛊,”骨鸟手?脚并用爬到苏芝芝身边,哭唧唧:“但是我没下,他污蔑我?!”
苏芝芝恍然,求证地看向辜廷,辜廷虽然冷着脸,却不得不收敛周身泛开的杀意,把杯盏放下,他垂下眼睛,道:“是,没有下。”
骨鸟蹬鼻子上眼,向苏芝芝告状:“他不仅污蔑我?,还想杀我?!”
苏芝芝忙呼噜呼噜他的脑袋,又看向辜廷,皱起眉头。
所谓一物降一物,披着魏岸皮囊的辜廷,不得不彻底收起杀气。
这一瞬,骨鸟自以为逃离危险,得意极了。
而苏芝芝摸着他略有些乱糟糟的头发,顺着到他后颈,突然抓住鸟的命脉,她勾了勾唇角,阴森森问:
“嗯?所以,你是不是该交代点别的什么?”
骨鸟:好像这个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