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梦芙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柯盈盈吹凉了药,正准备着一小勺一小勺给阮泽喂药,阮泽有些无奈,他劝说着柯盈盈,他自个儿可以喝,柯盈盈执意不肯,一定要喂。
阮梦芙全程都没有说话,等好不容易这碗药喝完了,柯盈盈才惊觉屋中还有旁人,可她又是个坦率惯了,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性子,只脸红了一小下,又开始收拾起小几上头的东西。
“见你如今能说能笑,想来你是快大好了。”阮梦芙开了口。
阮泽笑了笑,“劳郡主记挂。”
“泽哥哥,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药,大夫说了,你可不能疏忽。”柯盈盈见他趁着她熬药的时候,处理了不少公文,颇为不满。
“我知道,盈盈,你莫担心。”阮泽笑着听,一点儿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
阮梦芙一直紧盯着他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二人又说了几句,见阮泽表情带上了些许的倦色,她方才起身准备告辞。
“郡主,我送送你。”柯盈盈很是自觉起身送她离去。
“盈盈,你可有同少将军提过,我和他的事情?”要离去前,阮梦芙低下头,神色莫明。
果不其然,柯盈盈带着些许的紧张,“郡主,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先走了,下回再上门探望。”阮梦芙宽慰一笑,上了回程的马车。
她在马车上同柯盈盈挥手道别,等放下车窗帘子,她的眼睛中突然有了光。
“白芷,他真的还活着。”她忍不住捏紧了白芷的手,声音都带着抖。
白芷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觉着她的手有些凉,忙问,“郡主,你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楚。”
阮梦芙只笑着摇了摇头,靠在车璧上头沉思着。
她昨夜思考了一整夜,思考着她的阿律还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她想起了两人从认识开始发生的许多事,特别是他为她寻得长公主同阮三思成亲时的真相,这件事情她从前从未去细想,现在想来,一个九岁大的孩子,到底是如何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花上两三日就去寻得此事真相的呢?她自问她九岁的时候还找不出这样的办法能凭借一己之力还不靠外人相助,就能悄无声息的做到此事。
由此,她左思右想,又想了很多事,她不得不承认,她的阿律大概心思,城府皆不在她二哥之下。
这样的人,怎么就会这般随随便便失踪在战场之上。
从滇西开始,知晓邪教的目标不是滇西而是边城的,阿律是第一个,也因此叫她舅舅破例提了他的官位。
况且他又同从邪教叛出的霍光有关系,如若不是她坚信阿律不可能会是邪教之人,她只怕要觉着阿律是敌军派来的奸细。
可她知道,阿律不可能是奸细。
今日她又来瞧阮泽,阮泽知晓她和阿律两情相悦,若是阿律真的出了事,阮泽怎么可能一句安慰她的话都不说。只能证明,要么是阮泽心中知道阿律还活着,要么就是阮泽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本就相信阿律没有死,此刻更是从这些蛛丝马迹间寻得一点点儿线索,坚定了她的想法。
何况,当下匈奴军之中可有邪教参与,阿律一定是有别的重要任务,只是不能公之于众。她这样理过一回自己的推论,越发笃定,她的阿律还活着。
“郡主?”白芷眼见着自家郡主眼角染上了笑意。
“无事。”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等你回来,哼,看你怎么哄我。”她才不会被一个蠢蠢的青草编成的小兔子收买。
匈奴军
黑色斗篷遮面,叫人一点儿样貌都瞧不出的男人开了口:“荣乌将军,这回你可满意本座的丹药?”
那位被他称作荣乌将军的高大中年男人开了口:“他们退兵自是不假,只有我有一问,他们可是叫司毒处的人来了边城,我怎么听说,你们的丹药,司毒处的人都能解?”
“荣乌将军多虑了,本座的药可不是当年的配方。”
荣乌点了点头,“那就希望你我二人合作愉快。”
他们说话间,营帐之外鸦雀无声,各处都是穿着黑衣斗篷模样的人,还有匈奴士兵。
军营一角,由重兵把守,里头全是没了神志的药人。
守门的士兵皆是穿着一身黑色斗篷,将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那些个药人像是畏惧着他们,没了在战场上的横冲乱撞,皆是规规矩矩的在里头待着。
夜已深,今夜无月,当值交接时分。
“兄弟,该我了。”有黑衣人上前来同门口的守卫轮值。
“这些个药人除了吃喝,竟然都不睡觉,十二个时辰都得守着。”守卫摇了摇头,可算是松快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从前也算咱们兄弟,可惜了。”
他们说话间,没有瞧见里头某一个角落,一直安静坐着的某个药人抬起了头,脸上污垢早已经叫人看不清模样,只是一双眼睛,瞳孔比黑夜还黑,透着波澜无惊。
作者有话要说:困了,明天见希望明天我能恢复日六
希望大家不要离开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