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常说，运气便是机缘，这句话显然是有道理的。

云乘边走边捡，并未御空飞行。森林中多是飞禽走兽，飞得高虽行的快看得远，但难免忽略地面，也极容易成为攻击目标。

他虽然没有碰见过危险，却并不会因此掉以轻心。

幸而他脚程也还算快，还未被后进来的人追上。

一路走到晌午，林中除却轻风叶动，多了一丝流水之声。

云乘循着水声而去。

树木越往水流方向越是稀少，视野也愈发明亮。他越过最后一排林木，眼前豁然开朗。

却是一汪湖泊，碧波浩荡，目之所及，方圆近乎十里。

湖中莲叶接天，翠色如玉，菡萏开合，红艳欲滴。

风乍起，莲香拂来，清幽宜人。

秘境晦暗，天空蒙蒙一片，所过树林，草木亦枯败灰黄，这湖中却颜色明媚，透着股妖异。

一声轻笑响起，藕花深处先是露出截雪白的手臂，秾丽少女紧跟着探出花丛，娇嗔道：“哪里来的小哥哥，怎生偷看奴家沐浴？”

那少女生的极为精致，宜喜宜嗔，未着寸缕，此时大半身子露出湖面，肤白如月华映雪，小巧的锁骨上水珠零星，墨色青丝一半随水漂流，一半湿哒哒地贴在胸口，正好遮了两点嫣红。

却是半遮半露间，香艳更甚。

云乘负手站在湖畔，淡漠地看着她，动都没动。

“咦……”少女见她无动于衷，似来了兴致，游到湖边，趴着岸堤碎石，细细瞧起他来。

举手投足间，春光潋滟。

“小哥哥好生俊俏，瞧着比奴家还要美上几分呢。”

少女掩唇轻笑，邀请道：“此地几千年无人涉足，奴家最怕寂寞，想来小哥哥修行亦是孤单了许久。你我二人在此相遇便是缘分，何妨去了衣衫下了水来，一同体验那世间极乐之事？”

她与云乘离得极近，这会子伸出皓腕，莹润指尖几欲碰上云乘的靴子。

云乘面无表情，见她手伸过来，便抬了抬脚，踩住了。

“？？？”

少女的表情微微崩了一瞬，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出来，转眼又换了副惹人心怜的模样，娇呼道：“小哥哥快放开奴家，好痛哦。”

云乘昨夜看了闲情的画册，已明白何为风月之事，哪里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不发一语，只冷冷地看着少女。

李陌比她好看多了。云乘想。

“原来小哥哥喜欢那样的……”

心思既生，似被少女看透，她顾盼流转间，已换了副形体。

于是，云乘只是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一个脱光了的李陌，一只手被自己踩在脚下，墨眉星目皱成一团，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

云乘嗓子忽然有点发干。

“心魔？”对着这张与李陌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他才赏脸发问，只是语气淡漠而疏离。

唯有魔族的心魔，才可如此窥探他人心中所想，随之变幻。

“李陌”眼角带着媚意，撅了撅嘴道：“小哥哥不想与我双修么，管他什么仙魔呢？”

声音也与李陌尤其相似，只是多了几分软绵绵的撒娇之意。

云乘沉默了一会，还是提醒了一下他：“李陌年纪比我大。”

“……”

“李陌”无语，歪了歪脑袋：“……小……弟弟？”

云乘十分执着地纠正：“他唤我‘乘儿’。”

“……”

心魔没脾气了，克制住走人的冲动，勉强温柔地笑道：“乘儿，你且放开我罢，下来与我共赴巫山可好？”

云乘赞赏地点点头，神情媚了一些，声音软了一些，但已经有七八分像了，尤其是这一点勉强，神来之笔。

开口却是拒绝：“不行，我们还未拜堂。”

“？？？”

神特么没有拜堂！

谁看到心上人光着身子等着你上还在乎有没有拜堂啊？！

你特么是硬不起来在找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