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沈楼道，“世界上有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沉溺自的梦境里不愿醒来，时间久，他们的灵魂会渐渐和现实远离，最后连梦境一起『迷』失虚无之海。梦魇游戏就是召集玩家闯入他们的梦境，强行将他们拉回现实。”

殷流明曾经听一个法：人做噩梦时惊醒其实是身体对识的自我保护机制。

躯体不光是灵魂的容器，更是对灵魂的□□和缓冲垫。梦境中的识没有躯体的束缚和保护，会比现实中的自我更加放肆、也更加脆弱。

当受到重大刺激时，灵魂很容易产生巨大动『荡』；如果是做梦，从梦境中醒来就能避免因此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

或许这就是梦魇游戏之所以被称为梦魇游戏的原因。

“而两个涂梦者纠缠的梦境，梦魇游戏的破解优先级里是最高的——因为这样的梦境关系到两个灵魂，尤其是生者的灵魂会因为被死者附着，生流失得更快，更需要尽快破解。”沈楼道，“你进入游戏之后第一个碰到的就是双涂梦者，或许这是巧合，但你成功破关之后，系统就把你安排进第二个双涂梦者的梦境，希望你能再次破关。”

殷流明明白来，眉头蹙起又展：“沉锚追杀我又是为什么？”

总不会的是为给雷英哲报仇这种理由吧？

沈楼摊手：“那你得去问他们。”

但现周子祺已经没，殷流明也没处可问。

两个人一边话一边走，停一处商店的口。

商店的大敞，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玩具商店”四个大字。

“刚才那些家伙就是从这里出来的。”沈楼捏捏手腕，“我从里面打出来，游乐场绕几圈都没有找到你，想回来看看，芙兰感应到你出现，我才抓紧时间跑去。”

“周子祺他们的躯体也里面？”

“对。”

“去看看。”

……

玩具店里空空『荡』『荡』，每个货架上都摆满玩具；时不时有发条修理工慢悠悠地路。

殷流明看到不柜子和墙壁损毁的痕迹，似乎有什么人这里大闹一场一般。

他扫一眼沈楼，忽然有点心疼自的身体。

沈楼就是从里面打出来的，对地形地势无比熟悉，很快就避巡逻的发条修理工，走到角落——角落地板上有个黑峻峻的大洞。

“坐稳。”

沈楼一只手扶住肩膀上的殷流明，唇角噙着笑容，纵身跳下去。

殷流明：“……你是怎么从下面上来的。”

沈楼笑道：“这还要感谢你——你集齐上一个梦境的图鉴之后，我的力量又恢复一些。”

话间他们已经落地上。

沈楼身上『荡』漾起一层浅浅的蓝光，抵消落地的冲击力。

殷流明放耳朵，环顾周围，只看到一片黑暗。

沈楼全身微微发光，照亮周围的环境。

遍地躺着失去识的玩家的躯体。

宛如尸体一般的身体横七竖八、无规律地瘫地上，微弱的呼吸声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

不玩家身上还有明显的伤痕——最常见的就是被掰断一条的腿、宛如溺水一样泡胀的脸等等。

伤口处没有流血，好像状态都被凝固一般。

“当然，也有一分尸体。”沈楼道，“我和你的身体掉进这里之后，基每天都会有几具玩家的身体暴毙，然后被修理工拖走。”

“大概是三次机会用完的玩家。”殷流明道，“周子祺哪？”

沈楼循着之前的记忆往前走一段路，停下脚步：“原差不多该这里。”

现这里除一滩血迹之外什么都不剩下。

殷流明皱眉刚要什么，就见黑『色』的地面上涌起一滩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粘稠物，凝聚成人形：“流明？”

他不确定地沈楼和沈楼肩膀上的殷流明之间来回打量，迟疑地看向玩具大小的殷流明，“你怎么变成这样。”

殷流明望着那张和司和一模一样的脸，心中闪许多念头，最后只道：“这个梦境的特殊『性』。”

司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把其他人身上发生的惩罚置换到那个人身上，大概两次之后，他忽然停止呼吸，然后来个机器人把他拖走。”

替身置换伤害是“深海幻蠕者”的能力之一。

周子祺之前扮演小舞蹈家的时候被火焰烧掉一次机会，剩下两次机会，现被司和用光。

殷流明从沈楼肩膀上下来，芙兰飘到他面前，有些羞怯地伸手。

殷流明看着和自差不多大的芙兰，停顿一瞬，声音放缓些：“多谢。”

他借着芙兰的搀扶跳到沈楼的手掌上。

沈楼猜到他想干什么，把殷流明举起来：“想去哪边看？”

“都转一圈。”

转一圈下来，殷流明看到不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还发现和他一起进游戏的卓九——果然没有找到韩彻的躯体。

果然已经转变成布偶的人的躯体这个梦境里实质上已经算死亡状态，所以韩彻才失去记忆，甚至现有的记忆都不能保持得特别长远。

“修理工把躯体拖去哪里？”

司和摇摇头：“不清楚，我没有追上去。”

很有司和风格的保守。

几个人话间，周围忽然一片电光闪耀。

上空无数雷电劈下来，却不是向着殷流明他们，而是周围那些玩家安静的躯体。

殷流明一怔，瞬间反应来：“芙兰！”

小人鱼懵懂地晃晃尾巴，双手一扬，一道浅蓝『色』的光罩从她的胸口绽放，撑到他们几人头顶。

沈楼心有灵犀地扬手，为芙兰的光罩注入自的力量。

随后深海守护瞬间扩大，将所有的玩家笼罩下来。

雷电噼里啪啦地敲打深蓝守护上，『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轮奂。

借着雷电的光芒，殷流明看到天花板上镶嵌着一把把玩具水枪——电光就是从它们的枪口里『射』出的。

殷流明眯眯眼。

沈楼打个响指，把图鉴放殷流明面前：“打算毁掉这些机关？”

这些机关毁，味着双胞胎另一个游乐园里无法削减其他玩家的机会。

殷流明手按图鉴上，将怒悔之火召出来：“当然。”

沈楼挑眉：“听你的经历，那边可没碰到什么好人——当然，能进惩罚梦境的又有几个好人？”

殷流明淡淡地道：“就当为布偶。”

如果玩家们不会被双胞胎惩罚减机会，那他们就不再需要猎杀布偶，也就味着那些变成布偶的玩家能够继续活下去，不定还能找到变回身的方法。

司和有些诧异地看着殷流明，想想，还是忍不住道：“别对其他玩家圣母。”

殷流明看他一眼。

沈楼出他想的话：“你倒是和你弟弟的一模一样。”

司和脸『色』变变，沉默下去。

殷流明以为沈楼不定要冷嘲热讽他一下，没想到沈楼捏捏拳头，扬起兴奋的笑容：“难得有躯体可以用，我好多活动活动。”

……

摩天轮的小人鱼房间，上空布满电闪雷鸣。

玩具盒里没有逃出去的玩家四下奔逃，却躲不铺天盖地的雷鸣。

一始接待殷流明和卓九的那个老玩家躲一道雷电，有些绝望地大喊：“我们没有逃跑！为什么要打我们？”

站沙发上的阳阳双眸阴云密布：“我不管，我不高兴！”

完又一道闪电，直接对着那玩家凌空劈下去。

那玩家躲闪不及，被闪电劈个着！

电流窜全身的麻痹感让他眼前一黑，濒死之际内心十分懊悔：竟然忘，这个梦境的boss是两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哪里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就要哭、就要发泄。

双胞胎抓不到逃出去的玩家，可不就只能拿留下的玩家出？

——偏偏他刚好只剩下一次机会！

——早知道就和他们一起逃出去……

就他绝望又安静地等着识消失、变成布偶的时候，忽然听到阳阳急败坏的声音：“你们怎么也没？”

——咦？

那人有些茫然地睁眼，感受着四肢传来的电流麻痹感。

——他没死？

他甩甩胳膊费力地爬起来，发现刚才被电翻一片的其他玩家也都茫然地待原地，没有一个消失。

那玩家『摸』『摸』自的脸，看向他旁边的玻璃杯。

玻璃杯上清晰地倒映出他仅剩一条的油彩生命线。

和被雷电劈倒之前一模一样。

那人瞬间想到之前的殷流明，也是这样可以无视双胞胎的伤害！

阳阳看所有玩家都没有被电闪雷鸣劈死，神情更加愤怒，尖叫一声，又一阵雷雨落下。

玩家们坐桌子上，有些麻木地看着阳阳那无能地愤怒，甚至觉得有些滑稽。

阳阳握紧拳头，脸鼓起来，神情愈发愤怒。

就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来。

两声之后，自动接通，传来月月的声音：

“我抓到他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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