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生活在大洪水中的幻灵们也转变了存在形式。

它们成为了后世口口相传的神话故里的灵兽、仙禽、魔物。

不愿意改变存在形式的，则被一起拉进了虚无之海。

其中特殊的，那个每条腿都有一个头颅的巨龟，被分割成了四块，变作了撑天柱，撑起了崭新的天空。

而和人类合作一起对抗大洪水的幻灵们则被冠了仙人和神灵的称号。

无论曾经敌友，不再幻灵的幻灵们，住在了海岛、天空等曾经有虚无之海留存过的地方。

虽然仍然存在摩擦和冲突，但终究找到了和平共处的道路。

被虚无之海改造了这个世界后，借用虚幻之力的术法留存了下，有的人幻灵的后代天然掌控这些力量，也有人可以通过后天修炼学会。

世界终究不一了。

但在所有的传说中，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提到了“启海”这个名字。

只有第一代封建王朝的皇帝夏启曾经醉酒时近人提到过，他的名字为了纪念他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兄长而起。

但人问他哪位兄长时，他又茫然地说他不记了。

……

“不需要有人记启海。”

曾经殷流明对精卫道，“记本身就一种愿望，有人念、有人祈祷、有人祭奠，都会成为改变我的愿望。我不需要被记住，我只要永远钉在这里就够了。”

精卫望着他，低低叫了两声。

“倘若有人要传颂补天的功劳，就传颂我们的母亲吧。”殷流明微笑着抚『摸』了一下胸口的五彩石，“这份力量源于她，这份意志也源于她，这份功劳也应该归属于她。”

精卫再次叫了一声。

“不，不会寂寞。”殷流明轻轻『摸』『摸』精卫的脑袋，“我有沈楼陪着……尽管他已经不曾经的沈楼了，但没关系。记忆和情感都会磨损的，我不再人类的形态之后更如此，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忘记一切，他不过比我先忘了而已。”

精卫鼓起翅膀，愤怒地拍了几下，后彻底颓唐了下。

“发泄完了的话，我们就该发了。”

殷流明看精卫的不解，唇角轻轻勾了一下，“也没什么不，我和沈楼将会一直钉在那里，世间再恩爱的眷侣恐怕也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久。遗忘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未的某一天，我会再次忘记他，他会再次忘记我，一切又都新的开始。”

精卫低鸣了一声。

“不会等太长的。”殷流明轻轻叹息一声，“无论多长，都会忘的。遗忘就这么一件残忍而温情的情。”

无论多少纠葛爱恨，都会随着遗忘而褪『色』。

……

殷流明再度睁开眼眸时，周围一片深沉的蓝『色』。

他还没反应过，一道身影忽然凝聚到他的前，将他一把拥在了怀里。

熟悉的、属于他所认识的那个沈楼的拥抱。

殷流明感受到久违的气息，反手抱住了对方。

沈楼闭着眼睛，双唇贴在殷流明耳垂，声音有些喑哑：“抱歉，我竟然把你忘了。”

殷流明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进入梦境总有意外的。”

“不。”沈楼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我为我忘记了我们的相识相遇而道歉。”

殷流明松开他，看着沈楼目光清明的模，唇角一勾：“想起了？”

沈楼还有些不舍松开殷流明，再次亲吻了一下殷流明，才站直身体，眉间凝一丝苦笑：“重新回到原的场景，还回到了原的力量，我的记忆就开始慢慢恢复了。”

“多久之前的记忆？”

“初。”沈楼闭了一下眼睛，低声道，“初我还启海的你相遇的时候的情。”

尽管这次殷流明进入梦境扮演启海，因为经历不同很多的细节不一，但大致的选择完全一致。

每念及此，沈楼便想回到过去，暴打那时候的自己一顿。

殷流明忽然伸手指，轻轻抚了抚沈楼的眉心，挑眉道：“让你重一次，结果还没有变。”

沈楼已经做了接受殷流明一切指责、抱怨甚至怨恨的心理准备：“抱歉……”

“说明年的你就已经尽了全力。”殷流明继续道，“那就没什么可道歉的。我们都竭尽了全力，至于结果如何，便不在我们的掌控中了。你要道歉，代表你曾经有所保留吗？”

沈楼看着殷流明脸淡然的表情，沉默了久，忽然吐了口气，脸重新挂了笑意：“既然如此，我就换句话说。”

殷流明再次挑眉：“别告诉我‘我爱你’。”

沈楼笑了起，声音骤然温柔缱绻：“不，谢谢你。”

殷流明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勾了一下耳朵，嘴角一弯：“这句我喜欢。”

他不太习惯这种谈情说爱的场合，放下手，转了话题，“这里哪里？我们离开梦境了？”

“没有离开。”沈楼配合着他转了话题，伸手勾了勾，将一团蓝『色』的光凝聚成一只巧的鸟儿，“这里就梦魇游戏诞生之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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