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上一句,“谢谢你的招待。”
易佳夕刚才真的眯着了一会儿,此刻双眼有些朦胧,朝梁霁辰伸出右手。
他会意,稍稍犹豫了一下,伸手准备拉易佳夕坐起来,却没想到,她忽然向后用力,反倒拽着梁霁辰向沙发上扑去。
还好她力气小,这一下虽然突然,梁霁辰毫无准备地倒下来,只在最后一刻用左手撑住,才没有压到易佳夕身上。
“什么意思?”他看着易佳夕。
这一刻,四目相对,将彼此的样子看得清晰,易佳夕认真地看着梁霁辰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清楚,坚定,像是夜里不灭的一盏长明灯。
她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想见到他。
“你这里……”
易佳夕的手抚上梁霁辰的脸,从他微微粗糙的下巴,一路划到他的脖子上,最后轻轻地在他突出的喉结点了点,“这里真的有一颗痣,是胎记吗?”
她做得再自然不过,像是真的好奇才这么问的,反倒叫梁霁辰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好像是。”
易佳夕不放过他,“什么叫好像?”
梁霁辰只好说,“是胎记,出生就有了。”
“可你那张海报上不见了,”易佳夕翻出手机里那张照片给梁霁辰看,“是不是美工给P掉了?”
“是吧,我不清楚。”
易佳夕十足认真地给出建议,“这颗痣很好看,以后不要弄掉了,多可惜啊。”
说着,她又在他的脖子上点了点。
“知道了。”梁霁辰感觉胸口发闷,用手松了松领带。
他脸色不太好,眼神中的情绪复杂难明,易佳夕当他是不高兴了,用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我才睡醒,不是故意的,对……”
“你明明是故意的。”梁霁辰忽然冷了脸。
“啊?”
“我说,你就是故意的,牵我的手,搂着我,还有现在……”他耳根泛红,语气有些不自然,“所以不要再跟我道歉。”
易佳夕忽然哭笑不得,“梁老师上次说我不懂道歉,怎么朝令夕改呢?真难伺候。”
梁霁辰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要你为这种事道歉。”
“哪种事?”易佳夕声音温柔,“说清楚一点。”
她的眼神淡淡地,却像是在拷问他的灵魂,刀锯鼎镬,要逼出那些难以启齿,不见天日的秘密。
梁霁辰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很晚了,我该走了。”
“胆小鬼。”易佳夕嘟囔着,撑着手臂要坐起来。
一道阴影忽然没入她的视线。
他俯身下来,无限接近,却又始终隔着微妙的距离,他身上没有香水味,干净得让人想要涂抹点颜色,但压下来,也是沉甸甸的。
易佳夕有些透不过气,好半天说不出话。
“起来。”梁霁辰眼神微冷。
易佳夕回过神,指着门,“你走啊。”
“把衣服给我我就走。”梁霁辰看了眼被易佳夕压住的外套,下巴一挑,示意她挪一挪。
“这个啊,”易佳夕为刚才的慌乱感到不爽,此刻,她只想要找回主场,故意刁难他,“我要是不给,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梁霁辰抿抿唇,他不说话,低头看她。
鼻间甜香四溢,分不清是那块生巧克力卷,还是她的味道。
灯光烁亮,在夜里显得冷,易佳夕的眼里星星点点,嘴唇勾起笑,长发微微凌乱,毛衣领口又松又低,有一缕钻了进去,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她喜欢穿白色,纯情又生动。
梁霁辰很想给她的头发勾出来,不要在这里惹他心烦。
他语气更冷,“你让我上来,就是为了这个?”
“哪个?”易佳夕眼睛里带笑,“你不会连那两个字都不敢说吧?”
她笑得明晃晃,唇红齿白,晃得梁霁辰心中更恼。
他伸手按住被她压住的西装一角,想要扯出来,却也不好太用力,她那么瘦,只怕他用力一掀,就会甩到地上。
他讨厌自己到这一刻还在为她着想,受她牵制。
正因为此,易佳夕纹丝不动,一点没有让步的意思,像是要跟他抬杠到底了。
不光这样,她居然抬手揪住他的领带,像拉狗链一样往下带了几下,嘴里不知死活地说着,“说呀,说了我就给你……”
梁霁辰没等她说完,他发现自己是太容忍她了。
他一把将易佳夕拦腰抱起,惹得她惊呼一声,在他肩上锤了两下,梁霁辰起身往里走,声控灯随着他的进入次第亮起。
“你干嘛?”易佳夕手脚都麻了,心里砰砰直跳。
梁霁辰低声问,“你房间在哪?”
“你要干嘛……”易佳夕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次。
“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扔这里了。”梁霁辰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不急不躁,却很有威慑力。
易佳夕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最里面那间房。
梁霁辰的步伐和他开车一样,既快又稳,她被他这样抱着,感觉到他的确毫不费力。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梁霁辰走进她的房间,手臂一松,把她扔在了床上。
领带仍然被她捏在手里。
“松手。”他说。
易佳夕觉得今晚极其丢脸,莫名地受人压制,她愈发的不饶人,不仅不松,反而用力一拽。
他眼眸发黯,脸部线条绷紧,更加硬朗,“我最后说一次,松手。”
“我就不……”
她还在得意,忽然看见梁霁辰抬起手,一巴掌落在她身上,“啪”地一声。
不疼,他收着力道,可是莫名的屈辱。
长大后,哪里还有人打过这个地方?
易佳夕不敢置信,手不自觉地松开,睁大眼睛瞪着他,“你……你怎么打我……”
后面那两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是你先惹我的,”梁霁辰的声音有些干哑,极其压抑,“以后还敢吗?”
这时候哪能认怂?易佳夕毫不犹豫地顶嘴,“为什么不敢!”
他在黑暗中扯了扯领带,“那以后还打。”
易佳夕不服气,又急又羞,起身就想把他领带扯回来,颇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梁霁辰一只手就按住她,他低下来,呼吸略急,像是喝醉了。
“除了我,还带别的男人来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夕夕:???发生了什么?这根木头他是想造反吗???好气哟好气哟好气哟!!!
(省略一万字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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