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日特?辑】

又是一年高考日。

在不小心误入某个?考点所在的街道后?,车子完全停滞不前了。下午五点刚过，街道两旁停满了接考生的车。即便有交警指挥，一时间也是水泄不通。

是季寻开的车。

他?不急不缓拍了拍方向?盘：“早没想到今天还在考试,堵上了。”

“堵着吧,不急。”南栀拿出手机给贺濛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会晚点到。而后?一抬头，刚好看到不远处飞奔而出的高中小朋友们。都快把书包甩上天了,那股青春肆意的味道怎么也遮不住。

南栀支着下巴望过去，满眼都是羡慕：“啊，好年轻啊。”

“……嘶。”某人倒吸一口?冷气?,“你?现在偏好是越来越年轻化了是吧？怎么，我已经失格了？”

“那怎么能一样。”南栀道。

她当初是连姐弟恋这种选项都没想过的，只不过季寻实在是戳她的偏爱。循规蹈矩那么多年,南栀太?羡慕像季寻那样肆无忌惮的生活方式了。逐渐的,一点点被他?吸引,追风追到了天涯,陷入泥潭不可?自拔。

季寻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弟弟样子。

总之?，和窗外那些纯白一张纸的天真男高中生不一样。他?更?成熟,偶尔可?爱,也不会那么……傻。

校门口?那些小孩儿扔了书包勾肩搭背，隔着车窗都能听?见青春期粗噶的嗓音,像一群快乐到没头没脑的小鸭子。

男高中生可?真傻。

南栀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脸往驾驶座一偏，刚好看到某张醋意横生的脸。她扬起眉梢,笑：“怎么了？”

醋缸子闷声闷气?：“年轻的小白杨一茬接一茬，说吧，我什么时候失宠。”

反正车子没法往前挪。

南栀掐了下他?的脸颊,莞尔：“你?比他?们可?爱多了。”

她说着手指在他?腮边流连数秒，问：“你?高中时候什么样儿？”

高中时候……

季寻趁她不注意倏地低头，咬住那截乱动的指节，含糊道：“不就那样。”

和窗外那些小孩儿也许没多大的差别。

那时候他?们学校都得穿校服，男生都喜欢拿大自己一号的款，宽宽松松套在身上，觉得自己很街头很帅。丁思贤那几个?更?傻，体育课会坐在人-流量最大的跑道边故作深沉。哦对，还喜欢卷裤腿，校裤不好好穿，就喜欢露半截脚踝。

那会儿他?是怎么样的？

大概就是在音乐教室玩乐器的时候喜欢炫一段技，窗外尖叫声连连，还得装作很淡定很无所谓的样子。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幼稚了。

季寻不好意思说，眼睫抖了抖：“基本忘了。”

南栀偏又说：“丁思贤说高中时候追你?的女生可?多了。”

季寻语塞，半晌才道：“……他?怎么什么都说。”

“真的吗？很多是多少？聊聊嘛。”

她说话时语调很轻缓，仔细听?就像在撒娇。季寻烦恼地点着方向?盘，“我又没数过，不知道。”

数确实没数过，不过有丁思贤那个?喇叭，约莫还是知道一点的。

隔三?差五他?就会听?到丁喇叭通报，几班的谁谁说喜欢他?，几班的又谁谁带了早饭放他?课桌兜里，几班的谁谁谁在体育课上公?然说要追他?。

再?加上动不动被堵在教室后?门口?，堵在楼道口?，甚至还有堵在男厕所门口?的。季寻一想起曾经的高中时光就觉得……好几把烦恼。

从回忆里逃脱，他?刚暗自舒了口?气?，南栀又好奇了。

“那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没有。”这次答得斩钉截铁。

换做旁人或许会嗤一声，然后?说他?故作清高，但南栀沉吟了片刻，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季寻找到突破口?，反问：“你?呢？”

“我？”南栀愣了一会儿，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叹气?，过了许久才说：“我光顾着跳舞了。那时候功课都来不及做，都是捡着课间时间赶紧把作业写?完，晚上回家老南得管着我练基本功，哪儿有别的时间。”

季寻觉得不可?思议：“就上课？跳舞？两件事？”

“是啊，光这两件我都差点来不及呢。”南栀长?长?吁了口?气?，“姐姐上学的时候很辛苦的。那会儿还要到处去参加舞蹈比赛，有一回和期末考时间碰上了，我问老南怎么办，老南让我自己选，我就选了跳舞。反正那学期期末成绩是个?零蛋，回来还被我们班主任念了好久，问我光跳舞不上学啦？不要毕业成绩啦……”南栀说着说着嘴角微扬，“还挺怀念的。”

听?起来怪让人心疼的。

不过在某个?醋缸子耳朵里，这事儿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好心情地挑了下眉，说：“多亏爸，让你?没时间早恋。”

南栀：“……”

合着我哭诉半天，你?在乎的就这个?是吗！

数秒后?，她迟疑着问：“你?刚叫什么？”

“爸啊。”他?理所当然。

“……你?才爸。”她刚想说那是我爸！

结果不要脸的某人已经接上了茬：“嗯，乖。”

车流终于开始往前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