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见四下无人?,天墨压低声音道,“卓穆来了岳州府。”
赵明?锦眉梢挑起:“你如何知晓的??”
“方才郎中为公子重新包扎,我?看到了那伤口,伤口是箭伤,却又比箭伤小上几分。这么多年,好在?他的?短箭没改动,不然?公子……”
赵明?锦也曾如天墨一般暗中庆幸过,好在?他的?短箭一如五年前。
“看来,你之前见过被他短箭所?伤的?人?。”
天墨心思急转,只笑了两声,没答:“夫人?快去给?公子送药吧,一会儿凉了。”
见他这样,赵明?锦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而且这些也不是顶重要的?。
“天墨,高齐说你除了会做机关暗器,其他本事也不小,你身上……可有见血封喉的?毒?”
“夫人?要毒药做什么。”
“自有用处,有还是没有。”
“有,”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包东西,犹犹豫豫的?递给?她,“夫人?用时务必当心。”
“此事不许告诉你家公子。”
说罢,她将毒药妥善揣好,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叶濯的?脸色仍是苍白的?,不过目光清湛,瞧着颇为精神,一点儿都不像刚受伤的?人?。
“怎么不躺下歇息,”她自然?而然?地坐在?床榻边,把药递过去,“刚熬好的?药,趁热喝。”
他嘴角上扬,声色却有些无奈:“阿锦,我?受伤了。”
边说,还边用眼神示意她手中的?药,赵明?锦理解了片刻,约莫是懂了。
“你想一勺一勺的?喝?”
他点头。
“想我?喂你?”
又轻点了下头。
“……”
以往没发?现,这人?还是个会撒娇的?。
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杳起一勺药递到他嘴边,他也不看,透亮的?眸光只锁住她,不过嘴倒是乖乖张开了。
一口药喝下去,他皱了皱眉头,赵明?锦勾起唇角:“良药苦口,是你非要一勺一勺的?喝。”
“不是苦,”他声音含笑,“太?烫了。”
“……要求这么多,”她小声嘀咕一句,再杳起药时,先凑到嘴边吹过,然?后才递过去,“不烫了。”
入夜,明?月皎洁,星子两三。
赵明?锦换上一身夜行衣,将天墨给?她的?毒药包好,闪身出了房门。
书院甚至府衙都与卓穆有勾结,卓穆在?一日,她与叶濯就别想顺顺利利的?离开岳州府。
在?一切事情了结之前,这个人?必须除掉。
赵明?锦行事向来坦荡,但也不是个死脑筋的?,那人?三番五次用暗器伤人?,她也没必要再做正人?君子。
比拳脚,卓穆不是她的?对手,比暗器和用毒,她五年前就落了个下风,五年后……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利落地翻出书院院墙,双脚无声落在?地面,身形稳住后她便准备快步下山,只是……
夜深人?静,她就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循声转身,看到了从暗影中缓步走出来的?叶濯。
她一惊:“你在?这儿做什么?”
都受伤了还不好好在?榻上躺着。
“等你,”叶濯走近她,抬手在?她发?顶摩挲,“天墨说你找他要了毒药,我?猜你今夜会下山。”
天墨这孩子,嘴也太?不牢靠了些。
“你想阻止我??”
“不想,阿锦杀他是为我?报一箭之仇,我?该支持才是,”他声音一顿,继而轻笑出声,“听裴敬说,秦学正脖颈不知怎么,像是被人?抓出了五个血洞,想来也是阿锦为我?出气的?结果。”
“瞧他们不顺眼许久了,”她兀自说了一句,又正色着纠正他,“不过你说的?不对,为你报仇是真,但也是为我?自己报仇。而且他一日不死,一日就会是你我?离开这里的?绊脚石。与其还给?他暗箭伤人?的?机会,不如我?今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