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怔了一下，随即接过霍楚言手里的那本菜单。

卫祁傻乎乎地看着手里的菜单，正在研究新学期有没有出新的菜式，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蒋致一扶了扶眼镜，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卫祁一眼，上午还在群里说看好他妹妹，现在已经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撩人了，他还毫无察觉。

这时候蒋致一明白为什么赵不然中午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毕竟失恋了，缓和一下心情是应该的。

这一餐午饭林杳吃得很愉快，法式烩土豆和法式煎鹅肝都做的很好吃，但她最爱的还是法式欧赔拉。

卫清兮对她平日里入口的食物规定了一定的量，甜品更是不让她碰，所以林杳对甜点总是偏爱一些。

她用了整整一年，才摆脱那样严格的用餐习惯。

这也是她没有立即答应林傅生回国的原因，卫清兮带给她的影响太深了，即便无法完全摆脱她也需要改变那样的状况。

对面的林杳在吃到蛋糕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些，霍楚言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眼神毫无掩饰地落在林杳的身上。

她吃饭的神态专注又好奇，咀嚼的时候很安静，偶尔脸颊会随着她的动作鼓一下，像一只圆滚滚的龙猫。

啧，真可爱。

吃完饭之后卫祁准备送林杳回去睡午觉，他拍了拍蒋致一：“阿致，你和楚言先回别墅吧。”

蒋致一睨他一眼，没见霍楚言一副老子也要跟着去的模样吗？

卫祁挠了挠头，以为他们是要和他一起回去，便不再管他们带着林杳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和她说一些学校里的事。

卫祁说了半天，最后总结道：“校规什么的你不用管，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万事自己开心就好，不高兴了就来找哥哥。”

“哥哥没办法还有楚言呢，是不是楚言？”

霍楚言看着小姑娘的后脑勺，漫不经心地应道：“嗯，不用管。期末个人分是负的都没关系，我说了算。”

林杳：“……”

她觉得卫祁以后绝对不能教育孩子，还有霍楚言也是，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人话吗？

在林杳一行人走到行知园的时候霍楚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行知园是单人宿舍，她又是一个人住。

因为霍楚言和蒋致一在，卫祁只把林杳送到了楼下，他拉着林杳唠叨：“哥哥下午来接你上课，两点给你打电话。”

“你一个人的时候记得关好门。”

林杳乖巧地点了头，“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

霍楚言盯着卫祁放在林杳头发上的手看了半晌，没说话。

蒋致一轻咳一声，提醒卫祁差不多得了。

卫祁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直到林杳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转身搭上蒋致一的肩，炫耀道：“阿致，我妹妹乖吧？”

“就和小猫似的，小时候也奶乖奶乖的。”卫祁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粉雕玉琢的林杳，感叹道，“唉，就是这些年...”

这些年卫清兮是怎么对林杳的，林傅生在接她回来之前便特地上卫家和他们谈过，虽然没有细说，但言语间表达的意思就是希望她过自由的生活。

不论是林家和卫家都不该成为她的束缚。

卫祁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笑嘻嘻地说起了别的话题。蒋致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眼神落在走在最前面的霍楚言身上。

阳光照在少年挺拔的身姿上，霍楚言没走几步就换了方向，随口道：“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

卫祁没多想，打趣道：“去找你那个妹妹？”

霍楚言扯了扯嘴角，没解释，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蒋致一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笑的幸灾乐祸的卫祁，怕就怕根本不是去找他的那个妹妹，而是去找你的妹妹。

...

霍楚言绕了几个弯便重新往行知园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的人没人敢上前和他搭话，这位太子爷一看就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眼皮不怎么开心地耸拉着，脸色微冷，浑身上下就差没写生人勿近四个字了。

等走到林杳宿舍门口的时候霍楚言没有立即敲门，他倚靠在墙边，脑海中想起的又是一个月前的画面。

她纤弱的身影挡在他的身前，和那几个人说：有我在，今天你们谁也带不走他。

胸腔内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霍楚言闭眼，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人。

多数人都将他当做庇护。

不过他也真丢人，活了十八年，头一次要一个小姑娘保护他。他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但是能遇见她。

这一切都值得。

霍楚言站直身体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