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程菲菲满5岁的时候，程父程母听说画画可以给孩子开发智力，便送她去少年宫的画画班。在此之前，程菲菲没有去幼儿园上学，因为程母是一个家庭主妇，一直在家带着她，教她写字算数，打算等她六岁直接上小学。

程菲菲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里跟着妈妈的，甚少有社交活动。父母的亲戚大多数住在乡镇，而他们家住在市区，过节的时候会走访亲戚平日没什么走动。

少年宫的孩子们都是上过幼儿园，再送去上兴趣班的，小朋友们习惯了这样去一个新地方，很快地跟班里其他小朋友相处。

程母将程菲菲送去课室门口，里面有些孩子打打闹闹，她的小手抓着程母的衣角，紧紧的，不肯放手。

“菲菲，进去教室吧，好好听老师的话，放学的时候妈妈来接你。”程母低着头看着程菲菲。

程菲菲比较内向，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她第一次离开妈妈，要在这里上课，她什么都不懂，她怕做错。

程母知道自己的程菲菲这孩子怕生，不敢跟别人交流，程母有些担心她今天能不能在少年宫待一个下午。程母蹲下来，抚摸着程菲菲的头，哄着：“菲菲，等下放学，妈妈给你买小布丁，好不好？”

程菲菲点点头，站在课室里面目送着程母离开。过后，依然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课室中间。

“你怎么站在这里，不找座位坐下来？”一个比程菲菲高出半个头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问。小女孩披着黑长直发，齐刘海下面是一双特别灵气的杏眸，瓜子脸，穿着一条吊带浅蓝和白色格子连衣裙，很有夏天的感觉。

课室里的学生是低龄儿童，范围是五到八岁。程菲菲的年纪在里面是最小的，几乎里面学生都比程菲菲高很多。

“我也没找座位，我们一起坐吧。”小女孩拉着程菲菲走到课室的中间的空座位，这里不会离讲台太近或者太远，最佳位置。

“我叫李婷，你叫什么名字？”李婷看到程菲菲有些腼腆，主动地自我介绍。

程菲菲小声地说：“我叫程菲菲。”

李婷好奇地问：“你在哪里读书啊，我在附小读一年级。”

程菲菲摇摇头：“我没读书。”

李婷有点惊讶：“你没读书？为什么啊？”

程菲菲回答：“妈妈说我还没到上学的年龄。”

“你几岁啊？”

“5岁。”

“比我小一年耶，我6岁。”

程菲菲点点头。

教画画的老师进来课室，班里的同学安静了不少，李婷也不说话了，程菲菲也不说了。老师让每小组的第一个同学上去讲台拿一些新的画画本和蜡笔派给小组的同学们。

老师开始上课，首先简单介绍一下画画，然后开始教一些简单的画线，构成一个图画。

*

程菲菲报的是暑期班，每天都要去少年宫上课。大概是因为李婷的关系，程菲菲还是比较愿意过去的，程母也没想到程菲菲这么快在新的环境认识新的朋友，觉得很欣慰。

有一次，程母有事情要做，提前告知程菲菲会晚点过来少年宫接她，程菲菲坐在操场的秋千等着妈妈过来。在李婷眼里，程菲菲就是一个很多事情都不懂的小妹妹，怕她一个人等着会出什么事，索性陪她坐在秋千上等程母过来。

程菲菲说：“婷婷，谢谢你诶。”

“没事，时间还早。”

两个小女生一边荡秋千，一边说说笑笑。

过了一些时间，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气冲冲地跑过来：“李婷，你怎么在这里玩啊，你知道我在大门口等你好久了吗？”

李婷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忘了。”

小男孩像一个小大人在训话：“忘了？你怎么没忘了吃饭？”

程菲菲来少年宫之前，几乎没有跟小男孩接触过，这些日子来到少年宫，跟小男孩们同班。程菲菲扎着两条羊角辫，男孩们见她年纪小，老爱拽她的小辫子玩，每次李婷就站出来把那些男孩赶走。程菲菲对男孩没什么好感，她以为李婷也不会跟男生玩的，没想到她跟一个小男孩一起放学回家。

李婷介绍：“菲菲，这是我双胞胎弟弟，叫李渝，他在少年宫里面学跆拳道的。”

程菲菲点点头，看了一下李渝和李婷，两姐弟长得还挺相似的，都是漂亮的小人儿。

“李渝，这是我画画班的同桌，叫程菲菲，你看她是不是很可爱？”李婷笑着介绍，像炫耀一个小宝贝一样。

程菲菲比李婷姐弟矮，扎着两个羊角辫，包子脸，穿着一条粉红色幼稚的连衣裙。而李婷长相不错，家里人将她打扮成像个小童星，小模特那么时尚漂亮。

这么一比较，程菲菲外表显得很挫。

小男孩向来直来直往，李渝想都没想就说：“丑死了。”

李婷听到后，板着脸，脚上穿着小皮鞋，踢了李渝的小腿一脚，说：“没礼貌！”

“哎哟！”李渝坐下来，抱腿嚎叫。

程菲菲听到李渝说她丑，她低下头，拉拉自己的衣服掩饰尴尬。李婷说：“菲菲，别理他，我妈天天说他情商低，打一顿就好了。”

程菲菲没上过学，不知道什么是情商低，习惯性点点头。

*

不知不觉，离秋季开学前一周，暑期班结束了。当程菲菲得知不用再去少年宫，那就代表她再也见不到李婷了，加上她又没有要过李婷的联系方式，在家里闷闷不乐一周。程母问她怎么了，她也没说话。

接着，程菲菲在开学前一天满六岁，够年龄上小学，去家里附近的小学的时候遇到李婷姐弟，兴奋地挣脱妈妈的手，跑到他们姐弟面前：“婷婷！”

“诶，菲菲，你也在这里上学啊？”李婷觉得很意外。

程菲菲点点头：“嗯，妈妈说我以后在这里上学。”

李婷开心地说：“那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程菲菲笑着点点头。

旁边的李渝就不乐意了，从出生到现在，李婷一直都是跟他玩的，自从李婷去上了画画班，每天回家跟家里人聊的话题是程菲菲，老说她很可爱，对他冷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