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天娱传媒近日已公开发布与秦双解约事宜……”

早上□□点钟，摩天大厦上的电视屏正在播报早间娱乐新闻。

一早餐摊子前，只随意戴着一顶黑帽子的男人呼呼啦啦地喝完豆浆，“老板，我把钱放这儿了。”

“好嘞，”老板随意应付了一嘴，就又忙着给新来的顾客烙煎饼。

“哎，那个人有点眼熟啊？好像是秦双？”

女生无意中看到了男人大半的脸蛋，戳了戳男朋友的胳膊，引着他向后看去。

“嗯？我怎么没看见，也许你是看错了？”男生回头只看见行色匆匆的路人，摇摇头没有在意，扫码付了钱就从老板的手里接过煎饼，递给女生一个，“呶，你的煎饼？”

“不，不是我看错了，”女生大张着眼睛指着电视屏上那个笑得格外灿烂的男人，“就是他！”

“秦双！”

——

“秦双！”

秦双刚刚走进警局就被人叫住了。

“你来的正好，昨天市区又发生了一起案子！”

来人将他拉到会议室，把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喘着气道：“你看看，同样的死亡方式，”他缓了缓喝一口水润了润喉，“咳咳，这绝对不是偶然，正像你先前所说的，这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这么快他就又杀了一个人！”秦双纤瘦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腹部血肉翻飞，地上一大片血液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而与这惨烈的死亡现场格格不入的就是男人脸上那抹刺眼的笑容。

与半年前发生的那一起微笑自杀案一模一样的笑容。

秦双看着看着只觉胸腔的跳动有一瞬间停滞了，那尸体的脸逐渐变成他的脸，他躺在那里，满身鲜血。

“秦双，秦双？”

“啊？”

“啊什么啊，我叫你好久了，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莫不是？”男人急切地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

“周队，”秦双无奈浅笑，“我不是神仙，只凭一张照片还得不出什么结论？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起案子跟半年前的那起案子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

“好，”周队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古铜色的脸上终于扬起笑容，“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地去找秦局签字要求并案了。”

秦双也被这笑容感染了，白皙的脸颊有两个调皮的小酒窝忽隐忽现，他眨眨眼，“那周队你快去吧，我还等着你拿到申请好去档案室调取资料呢。”

周队笑骂：“你这坏小子，就会使唤我是不是？”

“周队，秦局叫你过去呢。”浩子一溜小跑过来，眼睛在他们二人身上滴溜溜乱转，见秦双看过了还冲他挥了挥手，娃娃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知道了，”周队随意应了一声，跟他点点头，急匆匆地就出了会议室。

而浩子也跟着他走了。

转眼间，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秦双一人。

他嘴角微耷，双手轻柔地将这一次案发现场的照片撕下来然后一一粘在白板上。

白板上左上角已经粘上了一部分照片，那是他托人拿到的第一次案发现场，不，应该说是自杀现场的照片，因为第一次出现这种死亡时是被警方认定为自杀的。

这种颇为诡异的死亡方式第一次出现可能是巧合，而这第二次出现就不是巧合了。

这是一场人为的连环凶杀案。

两场案件的共同之处除了都微笑着死亡之外，还有一处，一处被所有人忽略掉的最明显的线索。

他倚靠着桌子陷入沉思。

屋外的风突然吹开半关着的窗户，将略带着湿咸的潮湿空气带了进来，秦双走过去将窗户关牢，狂风吹乱了屋内的摆设，他只能耐心地一一归置好，而漆黑的办公桌上，那本记载着罪恶的文件已经被风吹的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一张只拍到尸体沾满了湿泥土的双脚的照片，一朵白色的小雏菊被人深深地踩进脚印里。

——

周队风风火火地闯进会议室，用力地将一张纸拍在办公桌上。

“呶，你要的申请。”

秦双快步走过来拿起看了一眼，冲他笑道：“谢了，周队。”

“得，你吩咐我的事我已经做完了，那么——”

“我有一个猜想，不过需要证据来佐证，你这个申请来的正是时候。”他转身快步离开。

周队抱胸坐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背影挑眉问：“喂，需要我派人去帮你一起吗？”

“不用，”他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朝后挥了挥手。

天海市刑警大队的档案室在地下一层004号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这里很空旷，整个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秦双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他并不胆小，但这种氛围一般是那种恐怖片最恐怖部分出现的前兆。

秦双摇摇头，将脑海里的七想八想全部清空，加快脚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