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良没想过秦婉柔说话如此直接,不留一点情面。他气得直吹胡子,对秦晴说:“你听听,这是一个读过书的大家闺秀说出来的话吗?”
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说:“父母不在,长兄为大,这也不懂?”
“你不配做我的长兄”,秦婉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的人生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从未有人敢这样与秦子良说话,他气得大掌一挥,就要甩到秦婉柔的脸上。她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只听咔擦一声,他当即痛得脸都扭曲了。
秦子良无暇去想秦婉柔哪里来那么大劲,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立即给我滚出去!”
他想当然的,认为秦婉柔一个女人,没有家里庇佑,也没有任何谋生手段,在外头难以生存,最后还是得低头回来。
秦婉柔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说着,她也不管秦晴在后面的叫喊,径直回房。
她在房内看了看,没有发现太多要带走的东西。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背上包袱就要出门。
秦晴从后赶来,拉住秦婉柔,说:“小柔,你这是要去哪?哥哥只是一时气在头上,他心情不好,大家一家人你别与他计较。”
“我以有这种家人为耻”,秦婉柔满脸鄙夷,说:“你刚才也听的很清楚,做哥哥的叫妹妹去嫁素未谋面又行之将木的老头,就为了给他筹钱。婚姻大事如同儿戏,这是哥哥应该做的事情吗?”
秦晴讪讪地垂下了手,说:“这件事上,哥哥确实过分了。可是,你也没必要走啊……嘉塘多好,外面风大雨大的,你能去哪?”
秦婉柔笑了一声,说:“我没觉得这里有多好。每当想起那华而不实的宴席,永远学不完的规矩,还有叶舟南那些人的嘴脸,我就想吐。
没错,嘉塘是很繁华,但热闹是他们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充其量我不过是从霍州的笼子,被关到江南的笼子而已。我早就厌烦了。”
秦婉柔的话,秦晴何曾没有想过,只是她始终没有说出口的勇气,更谈不上敢去改变人生轨迹。
秦婉柔见秦晴怔怔的,以为她听进去了,劝道:“你和我一起走,否则下一个被堂哥当成筹码的就是你。”
秦晴低声道:“我不像你,哥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我走了……”
她想过最坏的结局,着实不忍心见秦子良众叛亲离的凄惨。
秦婉柔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她说:“你这又是何苦?万一他真的让你去嫁叶舟南那种人,难道你也服从?”
“我想过了”,秦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塞在秦婉柔手里,说:“这是程山的地址,你帮我去找他。他那么聪明,一定能有办法救秦家。”
她红了脸,说:“或者……或者他能上门提亲,那就两全其美了。”
若是换做平时,秦晴要和相处了才几天的程山谈婚论嫁,秦婉柔一定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但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与其让秦晴嫁给那些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还不如选一个她喜欢的。而且秦晴一路走来,又与秦婉柔说了很多关于程山的事情,目前听起来,那个男人还算靠谱。
秦婉柔看了眼地址,说:“此地有些距离,来回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不敢答应你什么,只能说竭尽所能。”
她握住秦晴的手,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秦晴点点头,瞅着四下无人,又掏了两张银票塞给秦婉柔,说:“我还儿还有点钱,你拿着路上用。”
秦婉柔再三推脱,秦晴坚决不肯收回。秦婉柔不知怎么解释其实自己根本不需要银票的事实,她收下了尚且带有温度的银票,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