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年府的医官几乎是被谢南烟一掌推出来的,独独在房中留下了药箱,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谢南烟便关上了房门。
“滚!”
这镇南将军发起狠来,谁也不敢惹啊。
可是,探花郎心口是有伤的,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年大将军也不会轻饶了他。
“将军,还是让下官给探花郎医治吧。”
“滚!”谢南烟又厉喝一声,脸若冰霜,再警告了一句,“再敢多言,我先摘了你的脑袋!”
“是……”医官低着脑袋,快步离开了小院。
云舟担心谢南烟的手,刚欲凑近瞧瞧,却被谢南烟推倒在了坐榻上。
“你是真的想死么?”
谢南烟怒喝一声,只听“滋啦”一声,便将云舟的官服给扯开了——轻甲上的剑痕很是刺眼,残余在轻甲上的鲜血更是锥心。
“烟烟……”云舟想要安慰谢南烟,可才唤了一声,便被谢南烟刀锋一样的锐利目光给逼了回来。
谢南烟扯开了轻甲的内扣,快速将轻甲揭了下来。
雪白的内裳上,心口处的鲜红宛若一朵盛放的蔷薇。
“忍着!”谢南烟匆匆说完,便将云舟的内裳掀开,只见一道极细的口子斜在云舟的心口,鲜血已是止住,这口子也不深。
算起来,她手上的伤口都比云舟心口的伤要深些。
谢南烟的眸光一沉,隐有疑色,喃喃道:“怎么会?”
她很是惊讶,师父的剑从不留情,方才分明是要云舟的性命,又怎会只是轻轻地划了那么一道?
云舟心口啧啧生疼,瞧谢南烟这脸色,她以为自己心口被戳了个大窟窿,隐隐有些害怕,哪里还敢去看伤处。
她故作镇静地安慰道:“烟烟,我想我是死不了的。”
若是琼林宴上只是做戏,那师父到底为的是什么?
“别动。”谢南烟匆匆说完,便将伤药涂上了云舟的伤处。
伤药灼灼,云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谢南烟眉角微挑,柔声道:“疼了也得忍着。”
“嗯,我忍着……”云舟忍痛吸气。
谢南烟很快涂好了药,将纱布缠好后,她拉了拉云舟的内裳,却被云舟给牵住了手。
“烟烟,这药很疼,你也要忍着。”云舟坐了起来,哪里还顾得内裳还没有系好衣带?她小心翼翼地摊开了谢南烟的掌心,那儿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谢南烟含笑看着她,“阿舟,可是心疼了?”
云舟忧色看她,却没有回答,只是轻柔地将伤药涂了上去,一边涂一边悄悄看她,生怕弄疼她。
这种伤口对谢南烟而言,已经习惯了。
她静静看着云舟认真的表情,忽地幽声问道:“阿舟,你可想好了?”
云舟愕了一下,“想好什么?”
谢南烟忍笑道:“天子赐婚,可卫尉夫人只能一个。”
原是说这个!
云舟叹声道:“其实,我就不想娶什么楚家七小姐。”
谢南烟故意提醒道:“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好像也是天经地义。”
“烟烟!”云舟停下了动作,定定地看着她,“你再胡言,我就……”话说这里,云舟蓦地发现自己也威胁不了她什么,便死死咬了咬牙,沉声道,“我今日真该以死力争的!”
“说什么死不死的?”谢南烟凑近了她的耳畔,细声道,“你若死了,师父很快就会找个代替品来娶我,你甘心么?”
“烟烟。”云舟猛摇头,“我如今是卫尉大人了,我能保护好你!”
谢南烟打趣道:“好个卫尉大人,你知如何统帅三千禁军么?”
“我……”云舟语塞,“我会学!”
“这个可不容易学。”谢南烟轻轻地蹭了下云舟的鼻尖,“不过,你有我……”她缓缓地枕在了云舟的颈窝里,笑得温柔,“阿舟,日后你要待楚七小姐好些。”
“啊?”云舟不解,“为何?”
谢南烟笑道:“因为她爹是廷尉楚忌,你想查明当年之事,就必须经过廷尉府的卷宗。有些密卷,你若不讨好楚忌,他是绝对不会让你看的。”
“烟烟,我不做这种事。”云舟笃定地看着她,“我不能让你委屈,我只想待你一个人好,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