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墅的楼梯还是老式的,阶梯很高很深,程不遇拖个箱子上来的话,基本只能一个过。
他刚回来,家里的电梯还没有开,开关在三楼阳台。
“我不下去。”顾琢终于开口,他仍然凝视着他。
程不遇听明白:“那我……师哥,借过一下。”
他上发力,憋一口气,忍着疼想一口气把箱子提上去,但是刚走一步,顾琢忽而把杯子放在一边,直接走下来,拿他的箱子,声音有些冷:“别磨蹭。搬不东西还硬搬,你是故意的?”
程不遇愣一下,有些茫然:“我没有。”
顾琢有些烦躁:“,行,我忘你,你没这种心思,你么都不知。”
“楼上房里的东西,我也会搬的,是你觉得我动作太慢或者太扰你,我想可不可以等明天我叫来搬。”程不遇很柔和地歉,“真的很对不。给你添麻烦,我会尽快搬的。”
顾琢又是一僵。
程不遇眉目温和镇定,并不是做给他看。
他是真的不在乎,所以今对他,加回避,例行公事。
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顾琢提着他的箱子来到房间门口,程不遇认真谢,随后进房间,轻轻关上门。
他很困,很累,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仍然不舒服,幸床铺是干净的,他匆匆避开身上的伤口,擦洗洗漱过后,没管时间,上床睡觉。
时值黄昏。
有敲门,是之前他聘的家政厨师过来,上门扫卫生还有做饭。厨子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之前每个月固定过来扫、做饭。
程不遇和顾琢都很喜欢吃她做的饭菜,之前也想过长期聘用,不过家阿姨已经被预订到明年,时间上抽不开完整的,所以一直没能成功。
今天她过来,意味着晚上不用点卖。
阿姨扫卫生,随后做一桌饭菜,去叫卧室里的顾琢:“小老板,饭做,小老板娘去叫他一下吗?”
顾琢坐在阳台上,正在给吉他换弦,很沉默,闻言后,他问:“他还没?”
“没呢,房间是黑的,我敲敲门他还没应。”阿姨说。
顾琢沉默一下:“那待会儿叫他吧。”
阿姨委婉提示:“那菜我给你放着,我待会儿下班噢小老板,我小孩刚从国回来呢。”
“嗯,,辛苦。”顾琢揉揉头发——他完忘家政阿姨的工作时间,停滞一下说:“恭喜。那您下面几天休息放假吧,你女儿回来一趟不容易。我给您包个红包您别忘收。”
阿姨喜滋滋的:“哎呀哎呀,这怎么意思小老板。”
她一边解围裙,一边笑眯眯地说:“我给你俩多做一些放在冰箱,老吃卖,不。小老板娘又在生病,虽然都说不严重,但是该忌口还是忌口,卖添加剂多,不耽误啊。”
阿姨下班。
顾琢下楼去餐厅,一个吃几口饭,给程不遇发个消息。
“下来吃饭。”
没有回复。
顾琢身收拾自己的碗,扔进洗碗机水槽里,又给他发一条:“……饭凉,阿姨休假,碗凑在一洗。”
仍然没有回复。
电梯电源开,顾琢却没有走电梯上三楼,他踏过阶梯,低头注视着走廊侧的房间。
没有灯,是黑的。
程不遇今天一直在睡,吃几口饭部吐。脑震荡是容易头晕恶心,他应该还没恢复过来。
他立在房门,呼吸微沉,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机亮来。
程不遇回复他:【的,谢谢师哥提醒,我点卖。】
【对不,我会洗碗的。真的麻烦师哥你。】
顾琢深吸一口气,他开始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有点抽搐着,泛一种神经质的疼痛。
第二天,程不遇门口多一个卖饭盒,是叉烧饭。
随后又是长久的没有动静。程不遇像门都没出。
下午,顾琢的合作伙伴到他家里来送小样。
“顾哥,你觉得的这段怎么改?”合作伙伴问,他和顾琢习惯即兴用吉他试旋律,顾琢闭着眼试几段音,怎么试怎么不对劲。
“你很烦?”
对方敏锐地察觉他的情绪,“你很少这样哦,小琢爷,上次听你这么暴躁的曲子,还是三年前。”
顾琢呼出一口气,强压下自己心底的烦躁。
他烦得死。
但是他不知自己在为么烦。
对方笑眯眯地问:“怎么啊,跟嫂子吵架?我过来一趟还没见到嫂子呢。”
“现在不提他。”顾琢轻描淡写地带过。
话音刚落,没关紧的门被试探性地推开,程不遇穿戴整齐出现在门口。
顾琢又僵一下。
刚刚那句话,程不遇应该听见。
程不遇也愣一下,他没有料到顾琢有客:“对不,扰你。”
“没事没事,不扰不扰,嫂子啊!嫂子进来坐,我聊工作呢。”
“呃……聊工作的事,我不参。”程不遇也调整一下表情,对顾琢谨慎地笑一下,“师哥,我有事跟你说一下。”
“么事?”顾琢站身来,往走去,同时对朋友低声说:“稍等。”
他微偏着头,没有看程不遇,只是淡淡地问:“怎么。”
“我想让搬家公司来一下,下午家里门开着,可能会有点扰你,过来跟你……说一下。”
程不遇抬眼,望见顾琢的神色变得有些可怕来,他舔舔嘴唇,有点紧张:“我知你现在……很烦我,但是我保证最后一个下午,我会在被界察觉我的关系之前,从你面前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