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到底有多久没有出鞘了。裴天想。

——“裴天呀，一个被养废了的花瓶。”

——“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白白浪费了一身资质。”

裴天曾怀疑过，为什么一个少年天才会自甘堕落，当初同一批弟子中明明是年纪最小最先引气入体，到现在却堪堪被药材堆到了筑基初期，而苏泽何已经到了筑基大圆满，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

直到感受着体内翻滚的火焰，灼烧的质感流淌于每一条经络，裴天才意识到单火灵根除了天资卓越之外还意味着什么。

疼痛。

刹那间裴天剑起，一道剑光猝不及防晃过，剑尖所指寒气逼人如坠冰窟，让四周人一愣。

系统曾告诉过裴天，说单木、水、土等等都性温，都不会出现单火灵根这样的情况，火性至烈，若灵根中有其它元素可以综合便可综合火的烈性，但裴天是千年难得一遇的资质，真真正正的毫无杂质，所以想驯服火就只能靠裴天自己。

但裴天的经脉已经很脆弱了，几乎承受不住多少灵气了。

修炼本就是让灵气游走于全身，将其吸收如经脉。如若筋脉破裂，坏一些的就像破了洞的桶就再也装不下水了，好一些的也不可能修炼了。但像裴天这样强行修补的，灵气每经过一寸他的经脉，就像在寒风中用冰霜摩擦着他一寸渗血的伤口——

“所以为什么还要修炼呢”系统问。

“习惯了就好。”裴天淡然。

系统内自带空间，裴天可以在里面修炼减少疼痛最后堪堪到了筑基初期，只是裴天再也没有练过剑了。

试剑阁内突然起了风，空气仿佛变为了实质，风沿着裴天的剑而翻滚。

本是打算看笑话的众人纷纷噤若寒蝉，连蒋思煜的神色都越来越严肃。

风越来越大了，裴天剑尖所如同搅动起了滔天巨浪，千斤的重量由小小的薄刃而拨动，方寸之内物品被吹得七零八落，但人们定睛一看，裴天身侧却毫无影响，连衣摆也只是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一静一动。

很快一舞剑毕，裴天收剑。

剑意归鞘，风停衣止。

“结束了。”裴天说。

但四周一片静默，无人发声。

蒋思煜看着裴天，虽说自己用剑不如宋远，但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他能明显地看得出来裴天的气息不稳，有点地方破绽很大，像是对剑法不太熟悉——

甚至裴天此次舞剑就只使用了一点点灵气，和凡人舞剑没有太大区别，但蒋思煜不得不承认，裴天的悟性很高。

非常高。

天赋和勤奋二者之间，若是想要成为用剑者则有其一便可，但若要想要成为剑客顶尖之人，天赋和勤奋一样都不能少。方修阁的人向来知道“天道酬勤”四字所以勤奋不缺，所以方修阁不缺用剑者比如蒋思煜，但缺剑客比如宋远。

但蒋思煜认为剑十分适用于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