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

这群人威胁道，“等会不许告诉你妈妈！”但也算松了口，放开了他们。

但就在他们给范律尧让开了一条路，他快要走到裴天身边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精瘦领头慢悠悠开了口：“等一下！”

他朝裴天道：“小同学，以前我和他就很熟，但从来没有见到过你，今天是第一次。既然你说你和他是同学，你能告诉我一下他叫什么在哪个班吗？”

有系统的裴天毫无压力：“范律尧，三年级1班。”

他的话音一落，无形中的紧迫骤然消失，裴天拉着范律尧走出了小巷。

等两人走远了，确保后面的人已经看不见他们了，他们才后知后觉有些害怕，快速奔跑起来。

小裴天边跑边说：“我们不用怕。今天我们先回家，明天我们去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他们也怕老师。”

范律尧半低着头，眼中闪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光，反而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小裴天一脸疑惑的样子，想都没想直接说出了口：“因为他们是坏人，但你不是啊。”

范律尧一字一句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但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在撒谎，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饶不了你的。他们会用暴力威胁周围的人，让同学孤立你，平日里堵在你上下学的路上，你要不选择加入他们去欺负别人，他们就会一直被欺负你。”

小裴天停住了脚步，他做事情的时候没想这么多，他一时也犯了难：“……那怎么办？”

范律尧：“下次遇到这种事就不要再管了——”

“我们做朋友吧。”裴天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要是被同学孤立了我也没有办法，被人堵在上下学路上好像也很糟糕，但是我们可以做朋友，一起上下学，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范律尧：“为什么？”

小裴天不懂什么道理，他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他们是坏人，但你不是啊。”

范律尧：“……”

一路上，范律尧的话都很少，大多时间都是裴天在说，都是学校中大家的趣事，氛围也算是融洽。

夕阳将下，霞光的红铺满了街道，裴天分叉路口的一棵树下停住了脚步，他朝对方招了招手：“我要回去了，明天上学咱们也在这颗树下这里见？”

范律尧沉默了一会：“……好。”

小裴天笑了起来：“明天见！”

“明天见。”

范律尧站在岔路口，看着对方背着书包越走越远，最后和晚霞融为了一体，凝成了一个小黑点。

他若有所思，慢慢将藏在袖口中的玻璃碎片拿了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后来意外的，那群高年级的学生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们的麻烦，但裴天和范律尧相处得很不错一直在一起上下学。

而范律尧平日里不爱说话，算是孩子群中的怪人，经常被人孤立，他自己也习以为常，但小裴天摇了摇他的脑袋，一言不发地拉起范律尧的手跑到各个地方为他伸张仗义。

范律尧比裴天大两岁，但因为裴天跳了级，所以他比范律尧还高一年级。

裴天振振有词：“我年级比你高，所以你应该叫我学长。学长要护着学弟。”

一开始范律尧抿着嘴一言不发，等日子久了再听裴天说这句话时，他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弧度。

但就在范律尧以为生活在一团混乱和黑暗中被裴天硬生生撕出一丝光亮，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时，裴天的父母将裴天接了回去。

二人之间的联系便成了书信。

范律尧揉了揉太阳穴，将手中的信寄了出去。

“秦天，之前我们种下的树已经很高了，昨天有几个小孩想在上面刻字被我抓到……这次捉到了，下次就不一定了，我最近因为这个很是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范律尧

很快他就收到了回信。

“哈哈哈哈是我们种的橘子树吗，当初就是随手一种，没想到还活了过来。不要头疼了，你现在也才初一，也是一个小屁孩，随他们吧，大不了以后见面我们种一片。”——秦天

等收到了信，范律尧斟酌着又回

“我也跳级了，现在初三，比你高一级。希望我们能快点见面。”——范律尧

“是的，要是能早点见面就好了！不过这次写信主要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父母帮我联系了国外的中学，我可能得出国一段时间……我会想你的，到时候给你寄明信片。”——秦天

“……你还会回国吗？”——范律尧

“当然，我们说好了要见面的！”——秦天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但让二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再次见面已经是十多年后，秦天已经改回了裴姓，而范律尧并没有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