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说的对,我们没怎么着,就跟她们开了个玩笑。”跟在小胖旁边的瘦子极尽谄媚地道。谁知道这里面有裴度的朋友?裴度能有什么正经女朋友?来酒吧的都是找刺激的,很多女的还故意喝醉等着被捡,他们一不杀人二不拐卖就占点便宜,裴度不是知道吗?总之,瘦子现在自认倒霉,谁叫小胖带了一群程家的保镖,他这乌合之众怎么能干过训练有素的专业团队?
他不怕裴度,但程家是真惹不起。
“人呢?”小胖懒得听他废话,关键人在哪?裴度只是交待吓她一下,可没想闹出人命。
“我在这儿。”姜骊拿着棒球棍出来,面对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脸上半分惊讶也没有。
这女人挺厉害的,要不裴度还要花心思?
“哎哟,可算找到你了,赶紧跟我走,你不知道裴度急成什么样了?”
小胖上前拽住姜骊胳膊,却没能拽动。姜骊转身,屋里灯亮了,她出来后发现这像是某个会所的包厢,此时包厢里面打哈欠的打哈欠,找罐子的找罐子,刚才经历的一切仿佛是姜骊的幻觉。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分列通道两侧,让出一条长长的路来。
姜骊跟在小胖后面,路过的时候看见他们每一个胸前都别着小小的、明亮的胸牌,上面只有一个字——程。
这就是程家,哪怕裴度这样的人,只要程家沾上边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些女孩子没事吧?”姜骊问。
“没事,能有什么事,都走了不是?”小胖走在前面,这确实是一家会所,甚至有人和小胖打招呼,问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就不能来放松放松吗?”小胖当面笑嘻嘻地打招呼,等人就走就MMP。
“裴度呢,你说裴度担心我,他为什么不来?”姜骊问。
小胖看了姜骊一眼,心想有必要吗?不过才认识裴度就要死要活的姑娘不是没有,不过姜骊这年龄……姐姐怎么也有这么想不开的时候?这个问题小胖真没法回答,所以他就当没听见,但姜骊的下一个问题让小胖头皮炸了起来。
“你们早就知道那些人做哪些勾当,灵媒、xiao气、催眠,所以故意和我交好,是不是?”
此时俩人已经走出会所,姜骊抬头看着会所上的大招牌,这离KISS就隔了一条街,裴度花了半个小时找她可真是用心了。
小胖觉得姜骊眼里不该有那种破碎的光芒,他不是裴度,抵抗力有限,“要不你回家吧。”小胖半响挤出来一句。
“我不回,我要找裴度。”
这小胖就帮不上忙了,但他不能把姜骊扔下,总感觉扔这儿会出事。
姜骊也没走,理智告诉她这么做毫无意义,但她胸膛里的火无处发泄,她知道裴度就等着她认输、无趣,自己离开。他不会出现了。
姜骊自嘲地笑了笑,准备离开,不远处一辆车里忽然有人甩了下手。
裴度坐在车里,半条手臂搭在车窗上,他刚刚扔掉烟蒂,看见姜骊跑过来没躲,反而加速迎上,却是停在了小胖身边。
“还不走?”
小胖楞了下,赶紧拉门上车。
“裴度!”姜骊挡在车前。
裴度嘴咧了咧,咬了下嘴唇,他没叫“姐姐”,眼里是明白无误的厌恶。
“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是故意问我我父亲的事,把我父亲的事透露给凡姐?”姜骊竭力忽略掉那些屈辱的情绪,只想知道是不是这样,为什么可以那样残忍?
“你这是三个问题。”
裴度没回答,态度说明了一切。
“你是故意的。”
姜骊肯定的说,她一只手搭在腰上,另外一只手垂着,显而易见的沮丧。从白石山赛车那天,裴度就着手套路她了,她一把年纪,竟然被这小孩骗了,姜骊有些想笑,“真不至于,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
裴度没说话,低着头看手机。手机呼咋咋地发出游戏的声音。
冷漠的像隔着太平洋。
“你走吧,但那些人我必须要捉拿归案。”
姜骊让开位置,跑步的姿势吓了小胖去捣裴度,“我艹,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她是警察啊?”
他捣了空,裴度抓住手机,目光落在羚羊般跳跃的女人身上,“别吵。”
什么年代了,还真有自诩正义的卫道士。
姜骊这次干得漂亮,程家的人还没走,她利用这点加上笃定瘦子那帮人还没胆量谋杀警察,硬生生拖到关锦鹏赶来,顺藤摸瓜抓获整个犯罪团伙。哦,那个凡姐溜了,她在KISS那边,有可能这边一行动那边就得到了风声。
“催眠?你被催眠了?”关锦鹏紧张地按住姜骊肩膀。
姜骊轻描淡写地推开:“我没事,就给你提个醒。”催眠这种犯罪手法确实少见,但不代表没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姜骊坚信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
“你呀你。”关锦鹏感慨。
“你儿子还等着你回家吧,赶紧的,处理完下班。”姜骊笑着说。
她之前被催眠,然后转运到这家会所,虽然第一时间自救并得到支援,却耗费了整整两个小时,手腕全部磨出血,还笑得这样灿烂,关锦鹏胸腔内气流澎湃,却在姜骊提到他儿子时迅速萎缩、冷却,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早已失去了资格。
“所有人全部带回所里!”关锦鹏大声喝道,不能有一条漏网之鱼。
除了瘦子那些恶徒,其余的多半拿手挡着脸。
关锦鹏的同事小陈过来请姜骊上另外一辆警车包扎伤口,姜骊跟着过去,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刚好走到她面前,长发垂着,手臂举高挡着脸。
“看着经济条件不错吧,越有钱越空虚。”小陈瞥了眼女生腕上带着的手链。
今天解救的这些女生没有一个无辜的,那凡姐很会看人下菜,这样的人即使受到侵犯也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但心里面的创伤怎么办呢。
姜骊没多看,她先处理伤口,然后跟着回派出所,像她这样处于休息状态的警察也是需要录口供的。她没去找裴度,更不需要担心裴度,没有证据,他还带了人去救她,顶多是以“年少不知轻重,只想私下解决”被教育一番。
录完口供,小陈告诉姜骊可以离开了,关锦鹏在忙,姜骊就省了告别这一项。她走出派出所大门,蓦地看见裴度站在一弯新月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