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吗?”霍斯的声音永远干净醉人,如林中清泉叮咚着淌过山涧。
姬音猛然回神,迷蒙的眼中还含着水汽,不知道什么时候匿在眼眶里的泪。
洗漱台边的烛火连成一片柔白色的星光,星光下,她嫩白的肌肤就像染了一层金粉,美的夺目迷人。
微卷的长发下是巴掌大的小脸,明艳的五官秀丽夺目,嫣红的唇瓣微微颤动,欲语还休。
霍斯眼中的轻云淡雾不在,他喉头微动,压着嗓子,“音音,我可以吻你吗?”
“什......”
姬音未问出口的话被堵回了这汹涌的吻里。这个吻不似他平常表现出的平淡温柔,而?是裹挟着霸道的依恋占有。
姬音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一吻结束,霍斯和她额头相抵,手掌覆上她冰凉的脸颊。姬音撑着霍斯的肩膀,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衬衫,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是冰肌玉骨,鼻尖是清淡药香,霍斯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背。
“吓到你了?”
“没......”
听到她的娇软的呢喃,霍斯搂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些。
“音音,我很高兴。”
熟悉的字眼,熟悉的语调,霍斯虽然不喜怒于形色,但是表达感情的方式却很直接,“我很想你”“我想吻你”“我很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说高兴,她也很高兴,这种高兴透过薄薄的衣衫来往于他们的心脏,她能清楚地听到这种频率跳动的欢欣。
霍斯知道她刚才进?了书房,以她的聪慧程度,一定会发现什么。他的书房从来不锁门,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进这间屋子。
姬音的误打误撞,是天意,也是心意,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书房里的秘密,但是现在,时机自己来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巫灵吗?”
姬音不好意思再呆在他的怀里,轻推了他一下,有些拘谨地立定站好。
“记得,怎么了?”
卫生间不是谈话的地方,霍斯带着她去了床上。
“我不对你做什么。”他率先?拖鞋上床,掀开被子,让姬音也过去,“你受了伤,现在需要休息。”
姬音很想说,“我需要休息你上床干什么”,“你赶紧下去我自己躺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床成何体?统”等等之类的话,但是霍斯一脸正直,像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一样关心她的伤势......
姬音僵硬地上床,躺下,扯被,睁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边。
霍斯帮她盖好被子,叠过枕头和抱枕坐倚在身后,把她半包围在怀里。
房间昏暗,他语速低缓,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世界最开始的时候一片混沌,天地出生之时诞生了一块石头,那石头生长在天地之边,崖缝之间,随着自然经历了几?次变换,在很平常的一个夜里,它化?了形。
最开始是一头狼,棕白色的毛发,眸色淡金。他是狼,却也不是狼,他听不懂狼族说的话,也不合他们的习性,首领虽然愿意接纳他,但是却不关心。
后来他脱离了狼群,沿着河边一直走,饿了就捕猎,困了就喝水,又是在一个平常的夜里,他化?成了人形。
刚开始很不适应,四肢不协调,饮食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依旧出去捕猎,但是食物从猎物身上的肉变成血管里的血。
他感受不到冷热,不困,也不累,耳目聪明,而?且恢复能力很强,唯一怕的,就是头顶上的阳光,所以他白天就呆在洞穴里,晚上才出来。
等到他熟悉了新的身份后,他的精神又发生了改变,他发现自己可以心想事成——只要集中注意力,用意念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又有了新的感觉,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像要炸裂一般,呼吸都痛,人的习性和狼的习性在他的身上来回转换,直到他精疲力竭,濒临崩溃。
他开始寻死。
跳海,坠崖,悬梁,石击......但他总是会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前活过来,他死不了。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绝望,他躺在洞穴里,开始绝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变成了一具干尸,陷入了无止境的沉睡之中。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有猎户追着猎物跑到洞穴里,野兽一声怒咆,猎户血溅当场。
一直沉睡在稻草下的男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