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银钱入账日子还怎么过?”
银荷抽泣着,只好说的隐晦了些,“今儿早上,本跟着蜜儿一道儿出门。可有人替她出头,把我绑走了…等她回来了,方将我放了出来。”
“你是说,这光天化日,她让人将你绑走了?”徐氏到底没想到,平日里那般和和气气的人,竟是这般有些手段的?
银荷自点了点头。
徐氏气急了,起了身便往屋子外头冲了出去,在院子里扬声喊着,“蜜儿,将银荷绑走的事儿,可真是你做的?”
半晌无人应,徐氏正去厨房寻人。
却见蜜儿正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蜜儿见得她,还特地福了一福。“徐阿娘。”
徐氏压下一口气,“你随我来东屋,我有话问你!”
蜜儿笑道,“不了徐阿娘。今日午饭我自己吃,便不去东屋找你们了。”
蜜儿手中饭菜滋啦冒着香气,豉汁蒸的海鱼、红烧骨排,再加一蝶儿醋拌的黄瓜。徐氏忍着口中唾液,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蜜儿盈盈一福,直往绣房里去了。
咯哒一声,绣房的房门关上了。
徐氏立在院子里杵了半晌,方骂骂咧咧回了东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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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与二叔一道儿用过午饭,方从家中出来。今日朝早收了银钱,下午便不必卖茶点了。
早前阿娘虽也问过些东街门面的价钱,可都是与金大娘一起,有商有量。是多是少,蜜儿也未曾听到过。若真打算起来开小店儿的事儿,自得先打听清楚生意的小本儿该是多少。
蜜儿先去了王家,拉着孙姐姐一道儿,上东街。孙姐姐比她年长些,便能借着她的口,去问问东街上那些牙郎【注1】。
下午风和日丽,已然有些早春的小势头。灯笼锦旗,玉楼雕栏,彩头凤屏,东街上的大店,一家比一家气派。蜜儿可不敢看那些,多问的是些看上去小些的门面儿,可街头走到街尾,便生生将她那点儿小信心打击得一干二净。
回来梅竹小院儿,蜜儿便直寻去了绣房,与二叔吐吐苦水。
“东街的门面而可贵得死人了!”蜜儿倒了一碗茶水,咕咚两下便喝了干净。
明煜本靠着床边养着,听得她那般烈性的语气,倒是头一回。“丫头也有如此生气的时候?”
听他语气里几分调侃,蜜儿蹿来他对面坐下,“方拉着孙姐姐一道儿去问了问东街店铺的租金。最便宜的也得八两银子一个月,还都是按季度来收租的。想租个小门面,最不济也得三十两银在手了…还未算上其余杯碗瓢盆,装潢桌椅的价钱。”
“嗯。”他静静听着,等着她说完。
“我现在手头也就九两银子。不吃不喝,也得再卖大半年朝食方能凑得上。”
听她语气里气鼓鼓的,明煜方道来:“小本买卖,到不必高攀东街上的客流。西街不错,人流减半,铺租也减半。若是将将起步的生意,便也正好。”
他这些年分来皇家的赃钱,自也置办了些产业。东西街上各有一些,眼下都在慈音那里保管着。年末的时候,他将将看过其中账目,便就知得几许。
蜜儿这才几分恍然,“二叔不提我到没注意,方去的地段,出卖的铺头虽已是东街最小的了,可也都是大店,没有小铺头儿,自然便贵。东街又是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我与它叫什么劲儿呢?”
蜜儿把自己说笑了,方起身去一旁与二叔倒了杯茶水来:
“谢二叔指点。”
“我明日便去西街上看看。”
蜜儿再与二叔说了会儿话,方要去厨房张罗晚饭。
行来厨房门前,却发现几分不对。这厨房门原本是常年敞开着的,眼下却紧闭着。再走近了些,便见那门上一把大锁,还是新的。锁扣得死死的,蜜儿用里摇晃了两下木门,根本没法儿打开。在左左右右去查看了一番厨房窗户,也全上了锁…
不必多想,便知道是东屋里头的人使绊子。
她煮朝食的家什都在厨房里,这般一锁上,便是叫她明日早晨也不得出去做生意了。蜜儿一把行去敲了敲东屋的门,“徐阿娘,你将厨房都锁上了,是什么意思?我还得做晚饭吃呢。”
东屋的门却也被从里头锁着,关得死死的。徐氏细声悠然从屋子里传来句话:“小娃儿睡了,蜜儿你别喊了。若朝食的银钱你不拿来,日后便也别用那厨房了。回屋歇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