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于医术一道向来眼高于顶,于太医院那些个倚老卖老的太医更是不给面子,能让他甘愿往后退一步同人共商病人病情的大夫想必也不会差。
穆宸思量了一瞬,就点头应下了。
可一旁的太医院院使却是不肯了。
“陛下,让一异族女子进宫为皇后娘娘请脉,唯恐不妥啊。”
太医院院使都开口了,太医院一众自也不甘落后,纷纷附和了起来,大抵意思是那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无知小儿,唯恐玷污了圣眼,更是不知她何种来历,万一她图谋不轨又当如何。
陈然倒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当下也冷了面色。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诸位太医院的大人们饱读诗书,该是晓得这个理儿的,没得让皇后娘娘就这样干熬着。”
陈然这话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你们不中用,治不好皇后,还得靠我!如今哪有脸在这里叫嚣?
太医院院使气得吹胡子瞪眼,还要再与陈然争论,被皇上不耐地打断了。
“够了!现如今皇后病情为重,陈神医,朕特准了,可以将人带进宫,但在她给皇后请脉的时候得有带刀侍卫在旁侧看着。”
陈然心满意足,也不多看那帮子迂腐太医,转身出宫去寻诺敏去了。
他寻得诺敏后先跟诺敏商议好,到时候进宫后先做做样子去给言灵把脉,而后再由她将药材带出宫,他则留在宫中继续看顾言灵。
诺敏都一一应下了,耐不住在马车上陈然又压低声音叮嘱了好一番。
诺敏不耐听陈然说这些,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知道啦知道啦,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你何时变得跟个老妈子似的?”
话罢,她又忍不住嘀咕:“要不是端王中毒了,说不得你早就躲我百八十里远了,哪里还会主动来寻我,你何时能这般关心关心我啊?”
诺敏说这话时声音放得很轻,但马车就这么大,还是尽数传入了陈然耳中,他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竟难得觉出几分惶恐不安来。
他转了转眼珠,张了张嘴,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见着诺敏这般委屈巴巴的模样又很是烦躁,一张嘴是张了又合,半晌才别别扭扭地开了口。
“我老妈子,那你现如今又是闹那样?你不是说你们西洲儿女最是不拘小格,不爱像大豫女子般扭扭捏捏吗?”
他说这话时没控制住自己,倒显得恶声恶气的,惹得诺敏更是不快,她瞪了他一眼后干脆偏过头不再同他说话了。
陈然对着言匪还能叫他怜香惜玉,自己这厢看着生气的诺敏却是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到了宫中陈然立时就带着诺敏往凤仪宫去了,没成想皇上还守在那里,两人见过皇上后诺敏就绕过屏风给言灵把脉,而从始至终皇上一双眼都紧紧盯着她。
陈然见了,心想,这皇上待灵儿还算有几分真心嘛。
就在这时候,诺敏出声了:“咦?”
穆宸心头一紧,声音又急又厉:“怎么了?”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的病怕是只这一味忘忧草也不能解啊。”诺敏说着便跪下来请罪,“若是没有那味药材,恕草民无能为力。”
穆宸眉心一凝:“什么药?”
“回禀皇上,无忧果。”诺敏一字一顿,“还需无忧果才能彻底根治娘娘的疾病。”
陈然猛地偏头看向诺敏,这不是他们先前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