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碧螺春喝着,不小心烫着她的舌头,眉头一皱,放下杯盏,起身撩开粗布做的挡风帘子,踏雪而去。
此番独自出去,并没有告知他一声。
也罢,日后有缘自会相见。
不远处的五角亭下,有稚童传来的朗朗书声,忽而停住脚步,往五角亭的方向走去。
稚童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的书籍,寻耳畔的脚步声望去,是一位娉娉袅袅的女子,见她挽起绣裙踏阶而上。
他蹙了眉头,道了声,“这地儿已被我占领,阿姊还是去别处歇息吧。”
林适微寻着一个石凳,坐了下来,淡笑一声,“这亭子是供人歇息的地方,我为何不能来。”
眼前这位孩童不过是六七岁的年纪,说起话来,有板有眼,他警惕地看着她,像竖起的刺猬。
她继续道:“你方才读是《阿房宫赋》,这篇文章你一个小娃娃能读明白吗?”
稚童瞅她一眼,答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回答你。”
林适微往他旁边挪一挪,低声道:“莫不是你怕我是人贩子?拐了你不成。”
稚童瞥红了脸,圆溜溜的双目望着她,“人贩子可没你生得这般干净,只是我在这儿从未见过你。”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林适微抬手撑着脑袋,闭目说着,又道:“你方才念到的就是这一段,你可知其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