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人抿着唇说话，他确实没打算让乔挽月去送什么信，如今乔挽月的天赋已经全部回来了，他应该也需要再用这个身份出现在乔挽月的面前。

乔挽月正要追问他究竟是怎样打算的，忽然见银面人的目光停住，仿佛看着虚空。

即便此时看见银面人面具下的那张脸现在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乔挽月隐约觉得他好像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她安静等了一会儿，才开口向银面人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银面人笑笑，对乔挽月说：“没事，只是家中出了一点小事。”

大概是得了乔昱章与乔挽月都不在玉京城的消息，人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乔家，过很快就被巡逻的乔家弟子现，那人在仓促逃跑间闯进了明决的院子里，而秦凡被关了禁闭刚刚出来，听到响动跟了过来，两人在院子中大战起来。

他留在乔家的那具傀儡替身慎被波及到，摔了一跤，差点被剑气所伤，好在秦凡有点本事，他与其他的乔家弟子配合，将恶徒抓住，等着留给乔挽月或者是乔昱章回来处置。

这本不过是一桩小事，然那傀儡替身完全按照众人心中的明决的形象来捏造的，今晚摔了一跤又受了惊吓，所以看起来情况不大好，若是明天早上再让周大夫给他瞧了病，别说过年了，接下来一年里他跟他娘子恐怕都不能成事。

而且这件事很快就要就要报给乔昱章听，乔昱章虽然一直对他太满意，但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要回来看看他，叶长风多半是拦不住的。

他已经能够想出等回到乔家见了乔昱章后，要经受怎样的训。

他原本是想着今天晚回天辰宗一趟，后山上的封印重新，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待日后再找个机会回去，反正只是动动手的事，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银面人对乔挽月道：“我先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乔挽月道：“那前辈路上小心。”

银面人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去，很快就消失在青州城中。

一夜过去，清晨的阳光将整个房间照亮，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青州城的街道上都被覆了一层薄薄的白，太阳升起不久后，便开始缓慢地融化。

乔挽月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家去了，出了房间，她穿过头长廊，楼下大堂里众人正在说笑。

“乔……挽月。”段轻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乔挽月停下身，转过头去，看向段轻舟，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面带着一圈青黑，像是几天几夜都没休息过了，乔挽月问道：“段道友什么事吗？”

段轻舟向前走了两步，在乔挽月眼前停下，他看了乔挽月许久，终于开口问她：“为什么没有对我说？”

如果那个时候乔挽月告诉他关于霜天境关于阴阳坑中的往事，或许今日不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可是……可是……

他也怨不得乔挽月，乔挽月没有对他说，他也同样不曾将自己的疑『惑』自己的心魔说给她听。

乔挽月没听明白段轻舟的问题，问他：“什么？”

“算了，没事。”段轻舟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心道算了，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再说那些过去的事又能怎么样呢？一切能重新来过吗？

可能的，他想要得到的真相都已经大白于他的面前，其他的都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乔挽月觉得今天早上的段轻舟些奇怪，同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要离开。

段轻舟望着她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渐渐远去，他终是没忍住，追上前去，向乔挽月问道：“你与明决……过得开心吗？”

乔挽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歪着头，太能理解段轻舟如今问这些问题什么意义，她道：“我们很好。”

“那就好。”段轻舟的表情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无论怎么样，都回到过去了。

“我先告辞了。”乔挽月下了楼梯，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喧闹的大堂中。

乔挽月的『性』子段轻舟虽说是完全了解，但毕竟也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至少是懂她一些的，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与那个叫明决的男人成了亲，应该是很喜欢对方的。

即使段轻舟和很多人一样，也觉得那个男人什么好，乔挽月应该可以找到更配得上她的人。

段轻舟抬起头，忽的想起一年的春天，他和宋致一起去玉京城中找乔挽月，那时正是花朝节，满城的灯火如同繁星闪耀，年轻的男女在城中交换定情的信物，青年站在桥头手里捧着花环准备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段轻舟也做了一个，然而最终没有送到乔挽月的手上，那花环在半路就散开了，或许那个时候就已经预示自己与她并不能走到最后。

宋致从后面，走上前来，拍了拍段轻舟的肩膀，世事弄人，也怪不得他。

他想了想，向段轻舟提议说：“去玉京城吗？”

段轻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他一句：“去玉京城做什么？”

“如今乔挽月终于突破，当年在阴阳坑下的往事也重新被揭开，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去一趟玉京城，是贺喜，是道谢，也是致歉。”致歉这么多年来他们都不曾发现这其中的真相。

见段轻舟抿唇说话，宋致轻轻叹气，从前的时候他能任由程雪儿向他断地索取，现在不会是不敢去见乔挽月吧。

“兄弟，你也看开点，”宋致抬手搭在段轻舟的肩膀上，安慰他说，“你要是实在放不下，你就耐心地多等上几年，等到那个明决年老『色』衰，说不乔挽月就看上他了。”

段轻舟斜了宋致一眼，觉得他现在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他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宋致笑道：“机会的，点信心，只要你活得长，什么事都能遇上。”

修真之人活个三五百年都不成问题，而像段轻舟这样天赋好的，活得就更长了，如果乔挽月的那位夫君一直都无法修炼，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们还是有那么一丝机会的。

看着段轻舟脸上的表情似乎几分松动，宋致又问了一遍：“去不去？”

“去吧。”

客栈的大堂里，贺行抱着酒坛，听大家说着这些年他错过的各种八卦，等到众人都说完后，贺行才开口问道：“你说，乔家主如今的那位夫君是个能修炼的普通人？”

“是啊，怎么了？”

贺行皱了皱眉，“就是很好奇，乔家主怎么会看上一个普通人？”

“既然好奇，如我们一起去玉京城看看？”

贺行认真考了一下这个提议，觉得完全可以，只是刚刚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空手前去总归好。

其他道友听到他的忧虑纷纷笑了起来，会吧不会吧，现在有人出门在外身上竟然还没有几样宝贝傍身？会真人这么惨吧！

些道友家中其他的事，约定待到明年再一同前往玉京城去，最后只剩下了六人闲着没事，手里也几样能送的出手的宝贝，可以现在就跟着乔挽月一起去玉京城。

只是距离乔挽月离开客栈已经一段时间了，知道能不能追得上她，她走的时候看样子似乎挺急的。

道友们彼此道了别，段轻舟等人向着玉京城的方向赶去，行了到半个时辰，贺行低头一看，现原本应该在回玉京城路上的乔挽月，正被明月楼的两个白衣剑修堵在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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