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月摇摇头，将长琴收进自己的灵物袋中，而后起，人群中央的方问渔不知说了什么，唐湘湘正冷嘲热讽：“说话都漏风了，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唐湘湘看着方问渔那双猩红的眼睛，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凊芜抬手打断，凊芜轻轻开口，对方问渔：“我心里确有过你，那年你的生辰，我来想要告诉你，我可不做你的师父，我们可试着做一对侣，方问渔，是你自己放弃的。”

凊芜这一点刚刚生出的爱意并没有得到该有呵护，便在一阵狂风暴雨中彻底湮灭。

方问渔愣愣看着凊芜，他根没有想过凊芜接受自己的爱意，他只怕自己惊吓了她，从此失去她，所便狠心杀死她，将她留在自己的边，而现在她却告诉他，他曾经差一点就得到她了。

凊芜声音清冷，无悲无喜，她继续说：“方问渔，我这一生鲜有后悔之事，唯一后悔之事便是当年为什么没有任由你死在那座破庙里。”

她的前半生从没有对谁说过半句恶毒的话，而现在她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话竟然也只是这句罢了，看着方问渔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绝望的神情，凊芜抬起脚，踩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头颅硬生生踩进脚下湿软的土中，当再也感受不到方问渔的呼吸，与被唐湘湘踢走的那颗心脏的跳动，凊芜脚下用力，红『色』的血迸溅出来，这个就在不久前还不可一世想要『荡』平整个修真界的破天君，终于死去。

原来这样的人心也是红的，血也是热的。

凊芜勾起嘴角，轻声说：“你我黄泉碧落，永不见吧。”

周围的友们看到这一幕齐齐倒吸了一口凉，不过凊芜仙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能够理解，被最亲近最信任之人背叛，当成傀儡当成工具被用了几百年，不将这人千刀万剐可能都不足他们平息心中的怒。

这样想想，凊芜或许还是仁慈了一点。

凊芜转过头，目光穿过重重的人群，落在乔挽月的上，她知刚才是这个小姑娘用琴声唤醒了自己，可惜她自己的体早已是破败不堪，不能好好报答她，她曾经的那些宝贝已被方问渔占为己有，即便现在能从方问渔的上再搜出一二件来，她也嫌恶心，送不出手。

凊芜微微歪着头，像是在思索，半晌后，凊芜开口对乔挽月说：“小姑娘，我如今孑然一，没什么可送你的，只有当年积攒下来的一点福缘，如今于我已没有用处，便送与你吧。”

凊芜一挥手，一金光落入乔挽月的眉心处，消失不见，而她自己耗尽了最后一丝力，向后倒下，幸好唐湘湘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只是眼下这般，唐湘湘也救不了她。

乔挽月仍站在原，看着唐湘湘怀中的凊芜，微抿着唇，她想要救下这位凊芜仙子，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做。

明决见乔挽月有话要说，正要开口问她，却被云落影抢先一步，向乔挽月问：“怎么了？”

乔挽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远处唐湘湘抱着凊芜向他们走来，她开口：“那个尊上啊。”

明决问：“何事？”

唐湘湘问他：“您看这个凊芜还能救回来吗？”

乔挽月紧张看着唐湘湘怀中的凊芜，她尝试将凊芜刚才送自己的福缘还回去，然而屡次尝试而不得法门。

明决看了乔挽月一眼，而后对唐湘湘说：“有，”

唐湘湘眼前一亮，问明决：“要怎么做？”

明决：“你现在就带她先回谷瑶池去，星雨珠之力并玄阳功，先将她的魂魄温养起来，等她的魂魄稍微好些，你再去寻我。”

这样至少唐湘湘在近几十年来是没什么时间了。

唐湘湘点头哦了两声，从前她与凊芜的关系倒也没有多好，她可烦凊芜那副活菩萨的模样了，可现在却也见不得她就这样陨落在自己的前。

乔挽月悄悄将一堆灵『药』塞到了唐湘湘的手中，唐湘湘知这些都是凊芜用的，便也没有客，全部收下，然后还对着她笑起来，：“乔小友，后有空记得去找我啊？我那里可有好多惊喜在等着你呢。”

明决：“……”

他考虑此时自己要不要送唐湘湘一程。

唐湘湘带着凊芜离开后，长留山的这场劫难就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云落影觉得有些不对劲，抓住乔挽月的手腕，向她：“如今你是什么修为了？”

乔挽月：“我只拿到了一半的传承，感觉有些奇怪，并没有突破。”

乔挽月在接受这些暮族的传承的最后，觉得自己好像沉入了深深的海底，冰冷的海水灌入她的体之中，在她即将溺死之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托举而出，并且告诉她，有人在这里等她。

云落影抬头看向明决，他们这位尊上知的应该比他们多一些，明决：“回去再说。”

此处人多眼杂，关于暮族之事他们还是要稍微避讳一点的。

眼下他们差不多可收拾收拾回家去了，不过在此之前，乔挽月还记得他们刚才在那座密林中曾答应了那绿衣女子帮她找一个人，得先把这件事解决。

“刚才……”乔挽月望着明决，欲言又止，她现在不想跟这个骗子说话，但刚刚这人上去同天打了一场，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她问，“你没有受伤吧？”

明决：“我没什么，只是还是让它逃了。”

天与明决之间的因果牵扯不多，明决的力的确可压制住它，却也没有办法彻底消灭它。

乔挽月哦了一声，转下山去了，明决跟在她的后，琢磨着这次回去得跪坏几个搓衣板才能让他娘子消。

清风拂过山岗，荒芜了许多年的长留山在这一年的寒冬尽头，终是冒出了一丝青翠绿意。

乔挽月等人从长留山赶赴那片密林，而与此同时，秦凡也踏上了这条他们走过的小路，准备前往长留山去。

秦凡在路上还遇见了一位天辰宗的友，名叫叶冰。

两个人在修炼一事上志趣投，引为知己，互熟悉后，秦凡没少同叶冰抱怨他们家主的那位夫君。

他觉得他们家主什么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有些差劲。

叶冰很少说话，只是在一旁认真听着，如今她对秦凡口中的那位茶里茶的小白脸印象可谓是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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