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漂浮，有风吹过。

“这样就很好。”

亚尔曼说：“这样就足够了。”

……

最晚来的将军，亦是最先离开的。他离开时，带走了一盆花——花期非常短的花。

“羽山给了我一片叶子。”亚尔曼解释道，“按他的说法，有了叶子，这盆花可以把我送走。”

巫言：……

是他熟悉的“贼懂交流”的小树妖了。

青年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掏出装有机甲的徽章，递向亚尔曼：“……太贵重了。”

亚尔曼的表情毫无变化。

他似乎并不意外巫言会返还自己的礼物，所以连眸光都没有产生一丝的波动，那抹湛蓝色依然沉稳而清冽，仿若草原之中的湖泊。

“你打开过吗？”亚尔曼反问。

巫言摇头：“没有。”

“这台机甲，被我彻底改装了。”将军拍了拍徽章。通过生物认证后，一台崭新的、暖色系的机甲出现于两人身前：办公室不够大，机甲自动折叠了一部分。

“它的智能程度特别高。”

每一个部件，都是精心挑选的。亚尔曼一一拆卸，又一一装载，一一测试……他做事缜密且细致，花了许多个日夜，才敲定机甲的制作方案。

“不止可以战斗，还会做家务、照顾人。”

听了亚尔曼的话，高大的机甲心有灵犀般地分解成几个小型AI，飞快地把办公室清理了一次，再重新组合，切换为战斗形态。

巫言：……

他寻思这个机甲比他有用多了。

见他一副“被刷新了认知”的神情，亚尔曼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湛蓝色的眼睛内多了些温柔。

“你不必有负担的。”

将军的语气很平淡，透着安抚的意味：“艾德蒙把一切都放到明面上，应该令你十分苦恼吧？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至少在我这里没有。”

机甲化作黑色的粒子，飘入徽章里。亚尔曼摊开掌心，再次将白金相间的徽章递到青年的身前。从未仔细观察过徽章的巫言低下头——

几个字母映入他的瞳孔。

——是“至我最重要的朋友”的简写。

“我这辈子，充斥着竞争。”

“降生的刹那，系统判定我的潜力是SSS级。帝国为我安排了最好的教育，要求我胜过所有的天才，急切地把我推上战场……我只是希望这个机甲，替我守护最珍贵的、抚平了我的伤痕的悠闲时光。”

亚尔曼顿了顿，弯下眸子。

他的笑意如他的人一样，清冷之余，不缺乏光辉。这是男人第一次露出如此灿烂的、不含一丁点阴霾的弧度，像是抛却一切的稚子。

“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成为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