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啊。”流火拉起裙脚看,没有找到破洞。不过这身衣裳确实有些旧了，想一想还是初到人间时去给林老爷引妖，赚的一套衣服。

但是哪个女孩不爱美呢,还不是因为穷,来了人间所有盘缠加起来不过一两，如今已经七七八八花的差不多了，身上几文钱还要留着哪天急用填肚子。

回到住处,给明月稍稍打扮了一番,一下子就明艳起来,虽然还是个十四五岁小姑娘，但是已经很出彩了。

明月看着铜镜里的样子，感动地眼睛湿润。

流火问：“明月,喜欢现在的样子吗。”

明月细声说：“喜欢，可就是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

“你说以前吧,我还是明月的时候,我整天只想着为了黄公子活，我从来没有在意自己,我打扮着也是为了黄公子打扮,只要他觉得好看我就心满意足。”明月的脸是个还尚不成熟的孩子，但说起话来却经历了许多一样,换作别人听还真听不惯。

“那现在呢？”流火用手指拉了拉她鬓角的细发。

“现在,虽然镜子里不是自己,但是我却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铜镜里的眼神也很坚定。

“好,那再活一次，就看准了，嫁一个好人家。”流火开心地对着铜镜说。

铜镜里的嘴巴撅着：“当然不行，流火姐姐,我要侍奉少主和你。”

“少主和我？”流火诧异，“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流火姐姐，你们俩都是好人，你们一看就是天生一对，而且你看少主很喜欢你，你也对少主有意。”明月语气很甜美。

流火全身绷住了，她不明白，明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落雪喜欢她吗？她对落雪有意吗？落雪时冷时热又横行霸道的一张脸，那是喜欢她？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甜甜蜜蜜，柔声细语的？

她对落雪有意？她现在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就看出对他有意了？要不说，明月上辈子就没看准人，还是眼光不行。

“怎么还没换衣裳呢？”落雪靠在门框上。

“怎么能看女孩子打扮？”流火连忙将他推出关上了门。

门外说：“花了那么多钱，不看下合身吗？”

“可钱是你花的，合不合身却是我的事！”流火乐了，气一气落雪也能乐一下，忽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明月噗嗤一笑：“姐姐，其实少主就是想看你好不好看。”

“他要看，我偏不给他看。”流火很犟地说。

“可是姐姐，我也想看看呢？”明月打开了锦盒，将衣裳拿了出来，“我给姐姐换上吧。”

流火还想拒绝，可是腰带已经被明月解开了，明月很细心，将她新衣换上，又将旧衣换上。

明月往后站了两步：“姐姐，你知道你有多美吗，我以前也在京都呆了一些时日，没见过你这般好看的。”

“明月，我发现，”流火撇了撇嘴，“自从你变人以后，就特别爱说话了，而且都是好听的，你以前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

明月笑着说：“我以前啊，如果看见姐姐，我就不会那么命苦了。”

明月打开门：“请少主进来看看吧！”

流火穿上新衣，示于人前，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浑不自然只得放于身后，腿也很不自然，伸直，弯曲都觉得不合适。也不知道落雪会怎么奚落她。

但落雪站在门口就再也没动一下，像个雕塑一般。明月问：“少主你怎么不说句话呢？”

落雪眼睛闪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又停住，又低声说：“合身，我的眼光还不错！”

流火嘿嘿笑了一声：“少主大人真的好眼光，我穿起来都觉得好舒服！”

在秀城呆了两天，流火发现落雪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但她实在不想回鬼宫，但以落雪形影不离的姿态，她是想逃也逃不了。

落雪说：“明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行，不行，”流火脱口而出的拒绝，但却没有想好理由，顿了顿，看见落雪盯着她，她突然灵机一动，“明月是凡人身体，住在鬼宫里会生病而死的。”

“我已经想好了，明月以后不用回宫伺候我，她就留在秀城，我会给她一笔钱！”落雪一本正经地说了一番话。

流火听了又高兴又惆怅，她很希望明月留在秀城好好生活，有一笔钱，做点小营生，嫁个如意郎君，她本来要和落雪提的，还怕他不同意，没想到他那么通情达理。

如果落雪执意要用一些微薄的灵力护着明月回到鬼宫也无不可，可他终究还是懂得放手。可他什么时候懂得放了她流火呢？

但她又不想让明月一个人留在秀城，毕竟无亲无故，也不知道以后过的好不好。不过比起这点担忧，明月还是留在秀城好。

流火笑着说：“没想到你为了让我回去，甘愿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并不，”落雪说，“明月借尸还魂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了，她是明月，但也是小妹妹，小妹妹不属于鬼宫，我不强求。这是我给她买的住宅。”拿出了一张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