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
邬席能够感觉到宋嫣已经饿了,他到了该进食的时间。对方现在相当于一个生长期的孩童,不吃饭会影响到他的健康。
是他的第一个后裔,也因此,在照养之下发生意外是不被允许的。
宋嫣脸上的笑容不变,目光盛着天边的颜色。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有一种全心全意凝视着你的错觉,好似这个人是他的整个生命一样。
“那么,就是我不想喝。”
他又一次拒绝了邬席,这种放任自己的健康变糟的事情叫亲王的目光更沉了一点。苍白的手移动开来,不容拒绝地将人重新带回了屋内。
与此同时,宋嫣身上那点微弱的攻击也突然出现,它们全数朝着邬席袭了过去。
他在对抗他。或者说,他在挑衅他,企图激起男人更多的怒意。
邬席没有动手,可身上的保护机制在攻击发生的时候就已经自发地挡了过去。怀里的人不可避免地受了伤,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
宋嫣的攻击没有停止,即使他根本伤害不到邬席,并且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仅有的血族力量被他调了出来,挥霍当中透支着身体的正常状态,脸色也越来越差。
直到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整个人都被压迫到了墙上,大半的攻击才被动地停了下来。
宋嫣没有多余的精力了,他宛如一只垂死的鱼,在烈日的暴晒当中,连挣扎都没有,安然地迎接着死亡的来临。
血族的尖牙和利爪在平时是被隐藏起来的,只有在攻击的时候才会出现。
宋嫣感觉到脖子上多了一些尖利,它们就抵在皮肤的表面,因为用力的关系,分别往下陷了一点。只要再用一些力,就能扎破皮肤,让更多的鲜血流出来。
身体表面在刚才的交手当中出现了许多伤口,宋嫣仿佛一点也感受不到般,它们都跟胃部的灼烧掺杂到一起,共同促使内里更多的崩坏。
他主动往尖锐之处过去,很快,空气当中弥漫出了更多的血腥味,然而邬席却只能闻到无可比拟的香甜。
他看到宋嫣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幽幽地望了过来:“要杀了我吗?”
语气没有丝毫害怕,甚至还有一种隐约的兴奋。宋嫣的眼眸格外明亮,颈侧的鲜血顺着划破的地方往下延流着。
裙摆上绣着的蝴蝶染上了一抹嫣红,嫣红不断扩散开来。
脖子上的手忽而收紧起来,窒息感令原本苍白的脸庞变红了一些。
哪怕是这种时候,邬席也仍旧能从宋嫣身上看到一种优雅。这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绝对不会是猎人一族能够教导出来的优雅。
他见过很多血族,也见过很多被初拥过后转变成血族的人类,但没有一个是他看得上眼的。宋嫣跟那些人都不同,不止是对方是自己后裔的缘故。他的本身就是不同的。
桀骜。张扬。隐匿在这副美丽面孔下的,让人惊颤的疯狂。
此刻的宋嫣将这种不同表现得更为淋漓尽致,它们没有穿上任何外衣,以最赤-裸原始的模样呈现了出来。
邬席突然停下了惩戒性的向宋嫣发过去的攻击,指尖的利爪也收了回去。指腹压在了五个深刻的伤口处,将往外流的血就此堵住。
掐着的手也松开了一些,令更多新鲜的空气得以漫进宋嫣的胸腔,叫他快要阖起来的眼睛重新睁开。
男人是面无表情的,然而指腹却在伤口处拖曳着,缓缓从领口处伸-了进-去。宋嫣上半身的伤口格外的多,大小不一,都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珠,可他的身上滚烫无比。
他发烧了。这些烫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在冰冷的指尖触及到时,争先恐后地包裹了上来。
冷意从肩膀一侧向横纵方向逐渐蔓延,经由了光滑细-腻的皮-肤,抚过裂开的伤口,再沾上濡湿。
这些濡湿要比宋嫣身上的温度更甚,它们所造成的的影响甚至盖过了那些不间断的攻击。
邬席直到将所有伤口都抚过一遍才停了下来。
“难受?”两人的距离是如此近,还有那极为暧-昧的抚-摸,可邬席丝毫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甚至还朝宋嫣更靠近了一些。
距离的拉近好似将心理上的感应也加强了许多,往常体会不到的难受沿着他们之间看不见的联系传递给了邬席。
他主动地问宋嫣,语气听上去不像刚才那样疏冷。
堆砌的折磨是没办法缓解的,宋嫣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邬席,突然又高兴了起来。
心情的转变连带着剩余的挑衅也停了下来,他唇角微翘,眼底闪耀着一种奇异的光彩:“父亲,吻我吧。”
墙面上,两道人影交叠,宋嫣的声音回荡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