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攀到最高处,阳光灼灼,卫燕思口渴难耐,一边用折扇飞快的扇风,一边环顾左右寻找春来,嘀咕说小屁孩跑哪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小屁孩从拐角处闪出来。
卫燕思如遇救星,让他赶紧倒杯茶。
“我摔了一跤,水全洒了……”春来磕磕巴巴道,眼珠心虚的四下乱瞄。
卫燕思错错后槽牙:“你留一口也好啊。”
“奴才马上重新烧一壶。”
他把铜壶搁上泥炉,再捏了水瓢自大缸里舀水,可惜手腕在发抖,晃晃荡荡的洒出一大半。
卫燕思等不及,顾不上太多讲究,捏着茶杯走过去,也从缸中舀凉水,喝进肚子里,叹说透心凉心飞扬。
倏然,眉峰紧蹙,小腹跳跃出一团火,凶猛如燎原一般烧至五脏六腑,连眼皮都跟着滚烫。
她惊骇不已,糟糕,发热期失控了。
这种症状主要发生在未成年的alpha中,因为自制力差,体内激素水平不平衡导致。
如果没有抑制剂压制,信息素会瞬间喷薄而出,任何一名omega释放信息素回应,都会使她的兽性以绝对优势压制理智。
她头晕目眩,身子一歪,努力撑住缸沿。
春来离她近,最先看出她不对劲,赶忙扶住她,喊风禾帮忙。
二人合力,半抱着她坐回去,一松手,她就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虚弱的趴到上桌一动不动,急速地喘着粗气。
曲今影手背贴上她脸颊:“好烫!”
正要收回手的时候反被卫燕思抓住,幸亏卫燕思体虚乏力,曲今影没用太大力气便挣脱开,连退数步保持距离。
昏君就是昏君,奄奄一息还不忘非.礼人。
卫燕思一个劲的喊难受。
下人们全停下手中活计,回头观望。
“你们闻,有好重的药味儿。”小杨柳呛了一下,捏住鼻子。
春来没做他想,那太医院给卫燕思开了许多滋补的药汤,逼着她天天喝,身上沾点药味不奇怪,浓郁到此等程度却是没有过的。
他有股不好的预感。
再一细品卫燕思的症状,回忆起易东坡讲述的药效反应——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睛充血、神志不清。
不禁大惊,跳着脚问风禾:“主子她……我不在的这会儿,主子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曲今影亦是不安,先风禾一步回答他。
春来听得满面惶恐,看向桌上的茶杯,额滴个亲娘咧,居然喝的一滴不剩。
“茶杯中的水我也喝了,没有丝毫异样,问题应该出自水缸。”曲今影有条不紊的分析。
“您喝了多少?”
“只一小口。”
春来稀里哗啦的掉眼泪,也喝的太少了吧,都不够起药效的:“主子呢?喝了多少。”
“半杯。”
春来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脚下生风的跑去找大夫。
风禾留下照看,他尽力平复下纷乱的心绪,认真打量案发现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定有人下毒!”
曲今影顺着他的结论往下,问:“红莲教吗?”
“极有可能!”风禾拔出长剑,平扫一招气吞山河,“刺客需要确认目标死亡才会离开,定然还藏在西城门,不会离我们太远,说不定就藏在粥棚。”
他眼含肃杀之气,颇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架势”,满粥棚的下人乌七八糟的跪了一地,求曲今影救命。
此事非同小可,曲今影倒也理智,命侯府的长随守住与西城门相通的几条街,只准进不准出。
这时,有人惊呼道:“司马妈妈不见了。”
风禾追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那人想了想:“她与我一起砌新灶台,说去小解就再也没回来,半个时辰前的事了,你们刚到她就走了。”
风禾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