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真孝顺，每个星期必定会带着一束百合来看望，不管发生什么总是微微笑着，从来没有不耐烦的。

她一个路人，都看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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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朗带着慕昭昭走到一处病房外，他停住身子，拿出一个口罩戴上。

慕昭昭想起之前他们说过，贺阿姨一看到贺朗就会失控。所以，为了不让贺阿姨发病，做儿子的必须掩面去见她。

他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慕昭昭抬头看向贺朗，少年被面罩遮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慕昭早随着他进?去，房间内坐着一个女人，和他模样有三分相似，特别是一双眼睛，如?清水洗过的琉璃澄净明亮。

就算有人进来了，女人还是呆呆地坐在床边，目光看着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暗。

“妈，我来了。”贺朗打了声招呼，将百合花插到花瓶里。

女人还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阿姨，”慕昭昭走到她跟前，晃了晃手中的点心，“我给你?带我自己做的点心了，你?以前可爱吃了，要不要尝尝？”

女人呆滞的目光突然有了一丝光芒：“昭……昭？”

“诶，是我。”慕昭昭兴奋地看了贺朗一眼，少年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她心中欢喜：“阿姨，你?认出我了吗？”

女人目光渐渐恢复清明，她微微笑着：“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傻孩子，你?可是我带大的。你?忘了，还是我教你?做点心的。”

原主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每天在外忙着生意，她很多时候是和贺朗一起度过的，照顾他们的就是贺朗的母亲。

“贺朗这孩子，就知道和他爸去钓鱼，”贺阿姨拍拍慕昭昭的手，“还是女儿好，在家里陪我。”

慕昭昭笑容凝固。

贺朗中考过后，经常和贺叔叔一起外出钓鱼，贺阿姨经常在她面前念叨这句话。

这也就是说，贺阿姨虽然记得她，但也只记得他们中考之前的事?，贺叔叔带回贺一的事?她全然不记得了。

她抬头看了贺朗一眼，少年神色淡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贺朗早就习惯母亲这种情况，有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会和人说话，有时候会呆坐在那里，一坐一整天，同她说话她也不理会，但更多的时候，只要有人接近都会发起攻击。

她不信任身边的人，她对这个世界感到恐惧，所以能平静下?来和人说话的情况极少。之前，他一直觉得慕昭昭是将他生活弄得乱七八糟的人，所以从不肯让她来见母亲。但这一次，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也许是来解救他和母亲的。

所以，他带她过来。

没想到，他赌对了。

母亲还记得她，还爱着她。而她，也是如此。

“看来我这次的做得很好，”慕昭昭将点心喂给贺阿姨后，细心地给她擦着嘴角，杏眸里满是笑意，“您看我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不可以靠这个手艺赚钱？”

“当然可以。”贺阿姨压低声音，往慕昭昭面前凑了凑，带着少女的娇艳，“我到时候给你?当副手，不管贺家那对父子，让他们跟鱼作伴去。”

慕昭昭：“到时候我们的店子肯定门庭若市！”

“忙不过来还可以多招些厉害的糕点师傅。”

“嘿嘿，”慕昭昭笑了起来，“还有那种健硕英俊的男厨师长……”

贺朗的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她身上，久久不离去，她马上板着脸表决心：“那是一个都不能要，就我们母女俩！”

“说这客套话做什么？”贺阿姨坏笑地看她一眼，“你?放心说，我肯定不会告诉我儿子，他什么都不懂的。”

慕昭昭瞥了一眼贺朗，少年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不敢造次。

“您就爱和我开玩笑，贺朗长得那么帅，哪里有人比得上他？”她仿佛棒读一般表着决心，“我最喜欢他了。”

“他又听不到，你?说这废话做什么？”贺阿姨见她目光一直往上瞟，顺着看过去，那一瞬间，她如见鬼魅，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离她远点！”贺朗第一个发现母亲不正常，眼疾手快地将慕昭昭扯了起来，“快出去。”

慕昭昭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未动。

而此时，贺阿姨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她开始尖叫和抓狂，四?处扔砸东西。贺朗过去想要拦她，她却一把将他拽住，不断地厮打他，像失去理智一般。

“医生！”慕昭昭反应过来，猛地跑出门，朝着不远处的护士台喊道，“医生！医生！快点过来3号病房！”

护士们听到声响，纷纷跑了过来。在混杂的人群中，慕昭昭突然看到一个与这幕场景格格不入的身影。

他逆着人群离开，走到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

慕昭昭看清了他的面容。

“居然是他！”她不敢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被扔过花的慕昭昭的疑问：你不是讨厌百合花吗？

贺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