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你跟谁说话?呢?怎么还带撒娇的?
好多可爱虞:???你才撒娇呢。
宋湘:你旁边是不是许嘉宴?
虞越锁上手机,下意识地看了许嘉宴一眼,她反复想着刚才说好的语气,好像是有?那?么点软,还有?点腻歪。
心里?又是一咯噔。
像是胃里?空空的,不舒服的地方连带着扯了下心脏,不是疼不是痒,就是种?很莫名很微妙的感觉。
“到了,”许嘉宴将车停在一家小面馆门口,熄了火,这才松开她的手,“你在车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虞越点了点头,放心地看着他下车。
这家面馆看起来挺普通,招牌还掉了漆,只看出是叫什么妹面馆,虞越一个人在车里?无聊,自己在心里?猜那?到底是几妹。
车窗开着,虞越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哭,压着声音呜呜咽咽的。
这小镇有?些?荒凉,面馆周围都不见一个客人,周围黑灯瞎火群山缭绕的,虞越心里?有?些?发?毛。
哭声夹杂着一句低骂:“垃圾渣男你住我的家花我的钱还敢出轨,你去死吧!”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泣不成声。
虞越顺着声音往外看了眼,只见面馆旁边的草丛边蹲着个女孩,穿背带裤,短头发?,很像还在读大学的小妹妹,旁边有?辆粉色小电动车。
云市蛇虫鼠蚁很多,尤其是夏季,那?一群密密匝匝的飞虫绕着路灯,看着就吓人,女孩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虞越忽然就心疼了。
许嘉宴很快回来,他坐进车里?,递给虞越一只不大不小的纸碗,甜香混着一股微淡的酒味,还有?种?很奇特的花香。
“这是什么啊,闻着好香。”虞越赞叹一声,她伸手打开顶灯,发?现碗里?的食物像小汤圆,却是米黄色的,醪糟给得很足,面上漂浮着很细的干桂花,碎玫瑰花瓣,和一种?紫色的小花。
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味道很好,微酸的酒味和三种?花中和了味道,甜到心里?却又不会太?腻。
难怪说人在不开心的时候要吃甜食,据说是能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能让人感到快乐。
“你怎么会知道这家店?”虞越问?。
看他刚才不开导航,一路直奔这里?,显然是很熟悉路线。
许嘉宴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目光看着远处树林的方向,“大三那?年这里?发?生森林大火,我们前来支援,这家老板是个老奶奶,她的店也被烧了,我们的人把她背出来,后来走的那?天,她赶来营地给我们送吃的。”
那?天老奶奶趴在他背上,重?量很轻,说着一口他听不太?懂的方言。
后来在当地待了十几天后,他才后知后觉老人说的是什么,是问?他累不累,饿不饿,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沉默。
虞越低下眼睛,睫毛颤了颤,安静地吃完那?一碗,她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那?几年的空白谁也不轻易提,但它就横亘在那?里?,无声地提醒着他们曾经的分裂。
还是算了,不想破坏这一刻的氛围,也不想辜负他千里?迢迢来为她买一碗甜酒酿的情意。
她吃完,把空碗递给许嘉宴,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擦嘴,再找出一瓶迷你小瓶驱蚊液,连同纸巾一起交给许嘉宴。
“看到那?个女孩儿没?你去给她,跟她说别哭了,安慰一下。”
许嘉宴皱起眉,很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安慰?”
看他那?表情好像不太?理解这个词的中文含义。
虞越心里?乐了:“就是哄女孩儿,你不是警察叔叔吗,不得帮助弱小见义勇为吗?”
许嘉宴嘴角扯了下:“她只是在哭而已,可能哭够了就好了呢。”
“……”虞越觉得跟这大直男没办法沟通,她作势要打开车门,“那?我去送?被认出来了你负责。”
许嘉宴拦住她。
他认命般地伸出手,表情不情不愿的,“那?拿来吧。”
让他去哄女孩儿,就跟要他去死一样,虞越眼看着他下车,却不是冲着女孩儿的方向,而是走进店里?,一分钟不到又信步朝车里?走来,跟在他后边的是个戴眼镜的高个男孩。
他看起来很斯文,慢步朝女孩走去,把东西?递给她。
虞越无语地看着许嘉宴:“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跟女孩儿说话??”
“没有?。”他抓住虞越的手,又开始玩。
“怎么没有??”
许嘉宴抬起薄薄的眼皮,眼尾的褶形成有?些?无辜的弧度:“我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
……他还有?理了,虞越又问?:“那?除了我就不跟别的女孩儿说话?了?”
他“嗯”了声,“不说,有?什么好说的,都有?你了。”
刚吃完甜食,嘴巴里?还残留着醪糟的甜味,心里?最柔软的某处鼓鼓涨涨。
虞越觉得应该收回对许嘉宴的评价,他不爱说话?,又太?会说话?,不动声色地说到你的心里?。
她大方地一挥手,不跟他计较了:“那?警察弟弟送我回家吧。”
“等一下,”他再一次发?动汽车,“带你去个地方。”
虞越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她放心地躺回座椅上,心中对许嘉宴有?种?天然的信赖,相?信他能准时把她送回去。
或许不准时也……没关系。
车沿着小路开,左边是暗黑色的树林,右边是江,湛蓝色的天空上繁星密布,有?种?天然纯粹的,只属于原生态大自然的美,虞越让许嘉宴停一下,她好拍照。
许嘉宴捏着她的手说:“到前面再拍。”
像是笃定前方有?更?美的风景。
越往前,视野就越开阔,江边公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骑电动车经过,江风扑面,温柔而狂热,圆月亮澄澄地挂在天上,虞越看过手机上的日历,才知道今天是农历十五。
车在一座白色的桥边停下。
熄火,下车。
许嘉宴选的位置很好,能避开桥那?边赏月看星星的人群,又能最大程度的欣赏风景。
感觉是本地人才知道的隐藏路线,他大三时来的,现在还记得,虞越作为路痴本痴很羡慕这项认路技能。
她不禁想,以后跟他在一起可真好,去哪儿什么都不用管,跟着他走就完了。
虞越看见他侧脸浸在月光下,更?有?种?矜冷的距离感,眉眼唇角都是凉薄的。
偏偏那?么依恋喜爱地攥着她的手,这种?反差让人心痒痒。
想要看他更?动情,更?失控的样子,想到她就觉得心痒。
虞越问?:“你明天上班吗?”
“上,我待会儿坐飞机回去。”
“累不累?”
“不累,”他低头看着她,声音很低很无所?谓的表情,“这算什么,你不用操心。”
不用操心,都是他的事,都交给他来管。
语气还是乖的,话?里?透出的潜台词却强势得不行。
虞越心中莫名悸动,嘴角翘起,手指在他胸膛的位置戳了戳,“那?你不吃东西?也不饿吗?就光带我吃……”
许嘉宴盯着她作乱的手,再看她一眼:“那?里?面有?酒,我还得开车送你回去。”
她点头:“哇,警察弟弟就是守规矩哦。”
他不说话?,低眸看着她,手上力气重?了些?,像是无声的警告。
“那?我想问?,如果一个人喝了酒,你去亲她,亲很久很久那?种?,你会被判酒驾吗?”
他眼睛里?瞬间就黯了,像月亮被云层遮盖,一片浓郁的漆黑。
低下头的瞬间,听见他低哑的声音:“那?得亲很久很久很久我才能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