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懦弱书生丢下了妻女,也丢下了家中老父老母,再也没了消息。
总之现在秦家早就人面全非,珠海的这个小老宅里,几个儿子各自成家,罔顾父母恩情,也就只剩下了秦家的老三夫妇(小堂弟秦灏的父母)肯留下来照顾奶奶。
*
饭后,秦桑榆带着虞归晚去海滩上散步,消消食。
他看着眼前这个在堂弟脚下抢人字拖的女人,她却对他投以微笑,“现在知道我身世如此凄惨,是不是对我更加同情了呢?”
同情与怜惜总是有区别的。
他淡淡笑道,“并没有。”
行,这位朋友真是够冷血的。秦桑榆恼自己,竟然还指望他心疼自己。
得了,她嘴角荡开一朵无所谓风与雪的笑,自顾自看风景去了。
“秦桑榆,明天去澳门吧。”
虞归晚的话飘在海风里,咸咸的。
秦桑榆眼睛一亮,很是识趣,也很是谄媚地笑道,“别说,虽然我家跟澳门挨着,但是我还真的没去过澳门呢。我小时候可想混过拱北口岸了。”
“有同行证吗?”
“当然!”她积极反馈,眼睛里都藏不住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早些年去香港的时候办了的。”
虞归晚掌着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塞,“带上你弟弟吧。”
如此亲昵的姿态,倒是她们相遇以来的头一次。
秦桑榆惊愕于他能如此自然而然将她揽入怀,可是,她却没有抗拒。
海风有些凉,他的体温却暖呵呵的,混着他那独有的古龙水气息。一瞬间,竟然叫她有些痴,有些迷。似乎,稍不小心,就会陷下去他布置好的万丈深渊。
她仰起头,强制自己清醒,“为什么要带上那小子啊?”
“让他开车,当司机不好吗?”其实,虞归晚知道,是个男孩都有对车的渴望和热血。
他从秦灏这个小男孩眼里,看到了这些。想了想小时候那个自己,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暂且做回好人吧。
果然,秦灏得知明早由他开那辆保时捷去澳门的时候,这个小男孩激动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太拉风了吧!姐夫。这港中澳大桥开通那么久,我还没有自己开车过去呢!”
他兴奋的像是回到了看《四驱兄弟》和《头文字D》的那个年纪,嘴没停过,一直在balabala的俱往矣.....
秦桑榆拍拍自己脑袋,一副听不下去的模样,却见虞归晚很认真的在跟小堂弟交谈了起来,从赛车聊到了世界竞标赛......
她有些痴痴然地打量起了虞归晚。才意识到,她根本不了解他。
她不知道,原来这就是他高谈阔论的时候。
她不知道,原来这些就是他的兴趣所在。
她不知道,原来他为人处世也会那么和蔼可亲。
她发现,原来之前的自己,对这个男人没有感兴趣的探知。
而现在,心里有一根线在拉扯自己。
她知道了,这就是他发光的样子。
*
一间房,一张不大不小的床。旁边的桌上摆着新鲜绽开的芍药。
一瓶子的花团锦簇,给房间添加了好浓好烈的温馨。
秦桑榆铺好了被子,一抬眼,瞧见虞归晚倚在门前看她。
她讪讪一笑,“今晚就委屈您老人家和我一起在这小床上共度一晚了。”
虞归晚忽然走向秦桑榆,带着男人的危险气息,欺身向她。“你不怕我对你想入非非?”
秦桑榆耳根红的厉害,感觉自己的胸膛跟对方实在贴的紧,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成年人了。”倒也不是说她强装镇定。首先,她对虞归晚并没有厌恶和抗拒的情绪在,相反渐渐适应了他与自己的这个关系。若是他要索取,她也做好了给予的准备。
身体想要那就给,她忠于自己的想法后,反而不再害怕了。
虞归晚的吻忽然落在了她的唇上。那温热的碰撞,忽然触动了她的柔软。她浑身一颤,回应起了他的侵略。
两瓣唇在来回吮/吸,忽深忽浅的摩擦着。
感觉到他那抵着自己大腿的地方愈加坚硬,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无处可逃,对方,已然情动。
再下一步,也许是万劫不复,也许是柳暗花明。前方的路,和今晚一样,没有定数。
一滴泪夺眶而出——她脑子里居然闪现了赵以邦的模样。为何!为何在这个时间点,那个被刻意忽略在生命轨迹里人会猝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也许,此夜过后,就真的是各自天涯了吧。
至少她曾盼望过,她的第一次绽放,是由脑子里那个人来采撷的吧。
虞归晚的吻夏然而至——他感受到了她那哗哗流淌的泪。
“你若不想要,我不会勉强你。”他抽身离去时,很是决然。
秦桑榆怔住了,很快的抹干了自己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