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口站了会儿,终究是觉得不甘心。
汪源在筹备一部大片,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消息。这?几年汪源的片子?部部出精品,已经跻身了国内一流大导,能进他的剧组,哪怕只是当个十八线配角,那也是相当有分量了。陈同打听了好久,好不容易逮着一次能遇见汪源的机会,却被人赶了出来,就这么走了,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他的艺人小声说:“陈哥,要不咱们先回去......”
陈同眼睛一瞪。
“回哪儿去?都是一个窝里出来的,他能演,你就不能演?”
他还在厅里杵着,被老板娘亲自往外?请,这?才心不甘情不愿迈步出去。只是心中不无恶毒地想,也不知道司景是想要哪个配角,这?事儿糊了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这?会儿汪导演终于把他想让司景试试的角色说出来了,这?名字一念,房渊道就是一愣。
“这?......这?是......”
“嗯,”汪导说,“我想让他试试主角。”
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烧饼,一下子?把经纪人给砸懵了。
主角?!
“不是全戏的,”汪导淡淡道,“少年期和?中老年期,是不同的两个角色来扮演。这?个人物在少年的时候很?有点棱角,不怎么服管教,有脾气,认准什么事就一定要去做。”
阚泽与房渊道同时在心里想,这?简直就是司景的缩影了。
毕竟司景这孩子,犟的不像只猫,像驴。
“主要是形象气质很符合,”汪源说,“最后定不定,还要看试戏效果......但就目前而言,你是与我心目中的角色,最适合的一个。”
房渊道顿时吃下了半颗定心丸,忙带着艺人给导演敬酒,这?回感?谢的话就更真切了,“多谢汪导,司景一定会尽全力的。”
酒是上好的葡萄酒,咽下去时稍稍有些苦涩,回味却是香甜的,醇厚浓郁。司景抱着酒杯咂咂嘴,觉得这?味道还挺不错,又接连抿了几口。
阚泽始终注意着他,瞧见他杯子里的酒下去了一半,便悄悄拍了把他的腿。
“......”司大佬把酒杯放下了。
他扭头看了眼,见阚泽和导演又开始说话,立马又把高脚杯端起来,飞快地喝了个囫囵,末了偷偷往杯子里重新倒了半杯,毁灭证据。
却还是被阚泽一眼发现了,哭笑不得,“小心醉。”
哪儿那么容易醉。
脸上已经泛起殷红的司景心想,愉悦地用脚踩着拍子?。
他对自己喝醉时的属性尚不十?分清楚,并不知道自己一醉,智商基本上也就没了,只剩下蠢萌了。这?会儿有喝了碗甜汤,被汤的热气一冲,酒意彻底上了头,俩腮帮子?红扑扑自己还毫无所觉,专心致志对着杯子口啃玻璃杯。啃到一半,手悄悄摸摸探过去,偷走了阚泽的勺子放进嘴里接着啃,一行白生生的牙印在勺子上,兔子?似的。
再醺醺抬起眼皮,打量阚泽有没有注意。
好像没看见。
司景伸手,把筷子也给顺过来了,手臂晃晃悠悠,还碰倒了个杯子。阚泽始终看着他,这?会儿眼疾手快扶起来,瞧着他的手顺着桌布摸索,抓个筷子?都抓了半天。
像往窝里囤粮食的仓鼠。
桌上其他两人也注意到了,俱是哭笑不得。
“喝葡萄酒也醉了?”
房渊道解释:“司景平常从来不沾酒的。”
“也不吸烟?”
“不吸。”
这?的确是少见了。艺人压力大,舆论时刻关注着,还有狗仔偷拍,心理上出问题靠烟酒发泄的占绝大多数。不吸烟不喝酒的,那简直是圈中大熊猫,正儿八经珍稀动物。
想想司景年纪,汪源说:“这?样好,毕竟还小。碰这些伤身体。”
比在场所有人类年纪都大的猫崽子?啃着筷子吃吃笑。
他都醉了,其他几人也不好再待,作?势起身,“那汪导,先送您回去?”
阚泽半抱着小醉鬼,说:“抱歉,汪导,我恐怕送不了了,让房渊道和?我工作室的人送您吧。”
导演挥挥手,也不在意,“他都醉成?那样儿了,你管他就行。”
又忍不住笑:“跟化?了腮红一样。”
阚泽点点头,回头一看司景,却眼尖地在对方头顶上瞧见了俩毛乎乎正在往外?头冒的尖。
奶茶色的,绒绒的,里头还有圈儿浅粉。
卧槽,卧槽卧槽!
摸了无数次的猫薄荷草立马意识到了那是什么,飞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司景兜头披上,连头发一块儿蒙住。
导演正好回头,“对了阚泽,回头试戏的事......你把他盖这?么严干什么?”
阚泽不动声色,“外?头有点儿冷,怕他着凉。”
他的手稳稳揽着司景,感?觉到猫崽子?在他怀里扭来动去,颠三倒四地抗议,“裤子太紧了,勒住了......”
阚泽知道他是在说勒尾巴。可这会儿导演还在看着,怎么也不能让司景的尾巴就这么冒出来,他只好伸出只手按着,把已经钻出裤腰的尾巴尖尖强往汪里塞。大尾巴相当不乐意,拼了命地要蹦出来,司景觉着禁锢,也伸手要把裤子往下拽,要放它出来。
两条枝芽飞快地探过去,躲在衣服下头替司景死死拽着裤子。
阚泽往上提,司景向下拉,两人像拔河似的挣着,裤子都快被扯开线。
这?导演怎么还不走?
汪导也多喝了两杯,站在大门口吹着冷风清明了点,还想多唠唠,一个劲儿和阚泽说话。阚泽面上稳如泰山,实则已经动用了七八根枝叶,硬是把司景略修身的休闲裤给改造成?了绿油油的背带裤。
司景扯了半天扯不动,有点儿不高兴了。
“尾巴......”
导演没听清,“什么?”
猫薄荷沉稳道:“他说走吧,可能是想回家了。”
裤子已经开了一道缝,叶子赶紧给他遮上。还好阚泽的外?套宽大,外?头又黑,一时间还看不出来,导演也没察觉到异常,只觉着这?俩人抱着的姿势怪怪的,但喝醉了的人,向来难搞,他也没放在心上,“那就带他回去吧,啊,我也走了。”
阚泽目送他坐上了车,立马冲助理使眼神,示意他赶紧的。
助理心领神会,一脚油门,把人带走了。
司景脸上的腮红俨然已经化到了太阳穴。这?会儿大半张脸都粉扑扑,半靠在阚泽身上露出两行白生生的小牙笑,笑的甜乎乎。阚泽搂着他,瞧着导演坐的车走远了,把司景放在副驾驶座上,这?才禁不住亲了口额头。
“心都要被你笑化?了。”
情话虽然土,却真真正正发自内心。
司景身上披着阚泽的外?套,鼻子皱着,使劲儿嗅闻上头的味道;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着,他这?会儿都能滑溜到车底下去。阚泽给他找了顶毛帽子戴,暂且遮遮耳朵,又问:“尾巴先收回去好不好?”
司景喉咙里发出一声唔,大意是不好。
这?会儿虽然天黑了,可路上万一有人注意到,到底不好。阚泽想了想,拿着毛尾巴绕了司景脖子?一圈,强行给他做出了个正儿八经的猫毛毛领,活像是个围脖。尾巴尖端塞进?盖在身上的外?套口袋里,口袋纽扣扣上,稍微固定下,完全看不出这是条会动的。
被自己尾巴簇拥的司景下巴靠着毛,晕晕乎乎。
“回家好不好?”
“唔......”
“回去睡觉觉好不好?”
“唔。”
“睡不着玩玩气球吧?”
“唔......”
口水滴滴答答,沾湿了一小块毛尾巴。
“那就是默认了。”
阚泽愉悦地踩了一脚油门,把被尾巴卷住的软呼呼的司景小卷饼带走了。
猫薄荷在心里头兴奋地猛搓叶子。
他其实给短腿猫买了不止一件小衣服,各种样式的都有,还有口水巾——只是司景平常自觉霸道威风,哪儿会让他试?
——终于让他寻着个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薄荷:趁着这个时候,我要吹波气球,下波太阳雨,揉一晚上猫蛋蛋,并且还要玩少女换装!
(忽然开心)
司景:呼......呼......
(意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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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松果和风**亲的地雷~
哎嘿嘿
快下雪了,我也好想要这样的纯毛毛领啊......
想想都舒服。